001年 河南杞縣某山溝
今夜的月格外的淡,樹林中閃過點點亮光,忽明忽暗——幾個盜墓賊正圍在一個盜洞旁,叼著煙,沒有任何的語言交流。他們的目光都注視著眼前黑黢黢的洞口,生怕錯過了什麼。
又一支煙將盡,年輕的夥子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叔!你這是弄啥呢?老王和孫狗兒都下去那麼久了,咋還不見有消息。”
“可不!老王他們下去都超過一個時了,是一點動靜都沒有。”黑外套看了看表,眼睛滴溜溜地轉著,“這老王別不是在下麵背著大夥吃獨食吧。”完便向青年遞眼色,示意他趕緊向領頭者施壓。
青年會意,正要開口話,卻被一個蒼白的聲音打斷:“你瞎個啥!老王跟了我有五六年了!哪次幹過這不要臉的勾當。”話的是此次行動的領頭。
“咦……劉老大,你可不能這麼話。這知人知麵不知心,他王老三都下去一個時,要是擱往常早他媽發信號了!他要麼在底下吃獨食,要麼就是老王折在下麵……”話的眼鏡算是團隊裏的元老,他之所以沒將話題繼續,是因為他發現劉老大正惡狠狠地瞪著他。
劉老大猛嘬了一口煙,又將目光投回洞口。他相信老王對自己的忠心,決計不會吃獨食。再作為盜墓探路者,王老三也得考慮自己的命是掌握在他這個帶頭大哥手中。劉老大下意識抬頭看了眼鏡一眼,心裏想著別不是如眼鏡所言,老王遇上什麼意外了。劉老大輕輕地拍拍自己的臉頰,努力讓自己往樂觀方向聯想。可時間告訴他必須有所行動了。
“眼鏡,你帶上……”劉老大著手安排,還沒等他完一句話,一個腦袋忽然從盜洞中探出來,嚇得劉老大一個趔趄——原來是隨王老三先行下洞的孫狗兒。
“下麵什麼情況,你們咋個下去那麼久!”劉老大還沒發問,黑外套已經迫不及待地問詢起來。
孫狗兒並沒有理會黑外套,仰著頭對劉老大言道:“王爺讓我上來跟您知會一聲,盤子踩碎啦!元魏的坑子,帶帽兒、沒炸。有點絆子,正忙著呢!”眾人聽得真切,孫狗兒這話是他們原先的踩點工作有誤,原先以為底下的隋唐墓葬實則是還沒有被前代盜墓賊光顧的北魏官員墓葬。方才他們在底下遇到一些麻煩,老王還在處理。黑外套咽了咽口水,心早已順著盜洞鑽進了墓裏,與珍奇古董交融到一處——未被盜掘的高官大墓,必定有豐厚的陪葬品,順手拿個三件五件,自己又可以花酒地好一陣子。黑外套強壓著內心的悸動,偷偷瞥了劉老大一眼——帶頭大哥正叼著煙,盯著探出腦袋的孫狗兒若有所思。他知道帶頭大哥馬上要組織大家下墓狠撈一筆了。
方才還躲在雲後的月不知何時跳了出來,那陰晦的光仿佛隨時要熄滅一樣。劉老大抬頭看了看,口中念叨著什麼,眾人也不敢多問。忽然,劉老大衝孫狗兒喊道:“狗兒,趕緊讓王老三上來,我們準備撤!”劉老大語出驚人,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斬釘截鐵地吩咐道:“今晚不能下墓了,大家收拾下,趕緊走!”沒人敢質疑劉老大的決定,孫狗兒二話不,一頭紮進盜洞便沒有蹤影。
“不是!我叔,這都到這當口了,咋個不下去了!不就是有機關暗器麼?我們還怕這個?”青年大為不解,隻是單純的認為自己的叔叔離開是因為墓裏的機關。劉老大沒有答話,自顧自地收拾著行囊——謹慎一直是劉老大的底線,“事有反常必有妖”是他的口頭禪,這大墓跟踩點收集的信息有所差異,自然被認為是反常。與其冒險下墓,不如退回去從長計議。眼鏡和黑外套嘴上不敢抗議,心中對劉老大的謹慎微卻是極度不滿,都富貴險中求,哪裏有這般半途而廢的道理。念著近在腳下的北魏大墓,黑外套恨得牙根直癢。不過話回來,劉老大的謹慎在業內算是出了名的,不少同道中人對他的性格嗤之以鼻,都他膽如鼠辦不了大事。要不是因為他在探墓方麵有一技之長,估計是沒有人願意跟他組團的。眼鏡了解劉老大的性格,也隻能是一邊歎息一邊收拾工具——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有人正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