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看天意了,招魂術在伏羲穀根本就沒人使用過。妃絮動用禁術已經賠上一條命,你的到來已經是個奇跡了。如今,得看你的意願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奇跡的,不是麼?”恒遠的話含糊不清,可是無疑是給了梨箬可以支撐的力量。如果真的有奇跡,她怎麼能放棄不去搏一搏呢?為了卿晟,也為了自己。
卿晟清俊的臉上一片寒霜,他冷著眸子看著那抹低頭私語的身影,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如果梨箬還是執意要離開自己,那麼他是即使綁住她也不會讓她離開的!他們追逐那麼久,怎麼能因為這些事情而斷了線?何況,梨箬那些話真的是真心的麼?離開自己回到原來的世界,她真的可以放下?!即使可以,他也絕對不允許!
“卿晟,我累了,我們回房吧。”凝眸沉思間,那抹淡然軟軟的聲音在自己身旁響起,抬頭便看到梨箬已經和恒遠走到自己麵前了。
不鬧了?不離開了?卿晟漆黑無際的眸子閃過幾絲欣喜,隨即狐疑的抬眸打量著跟在梨箬身後的恒遠。他是說了什麼?梨箬才會這般安靜下來?!
“晟兒,我不過是跟梨箬講了事情的嚴重性,還有委托叮囑她照顧好你。你該知道我時日不多了,最放心不下的不過是你這個唯一的親人。如今你已娶妻,梨箬自然也是我們的家人,我是不會再做糊塗事的。”見卿晟眸子裏的凜然,恒遠自知他定是在懷疑些什麼。為了不讓卿晟起疑,他隻能胡編亂造了。
低頭看著梨箬笑容清雅,似乎是釋然了什麼,不再那麼虛無縹緲沒有實度。隻是整個人看上去有些懨懨的,似乎真的是累了。
“我姑且信你的話。”冷冷的嗓音帶著低沉的壓抑,卿晟俯身抱起梨箬,看了眼恒遠,低聲開口。
梨箬瞌上眸子,素手如蛇圈般繞住卿晟的脖頸,她沒有說話,隻是習慣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任由他將自己抱起,然後大步流星的離開。
離開這個靜默的殿堂,離開這個壓抑到沉悶的夜晚。
看著兩人相互依靠的樣子,恒遠嘴邊的弧度微微上揚。原來成全一對有情人,感覺是這般愉悅的。沒愛過,不懂愛,這是他不得已的宿命。成為伏羲穀的接管者,他又有何精力去顧及自己呢?心懷天下之人才會資格當上伏羲穀主,那麼他該是物色物色下一任人選了。若有若無的感歎了一聲,恒遠背著手站在夜色良久,才轉身離開。
“我羨慕那樣子的愛情,愛上了就是一輩子。”裴素看著卿晟將梨箬攬腰抱起離開的背影,看著回頭望向白子宴悠悠一笑,似是頗有感慨。
“若是有這樣的想法,你還是趕快物色個人也出嫁了吧。”白子宴微揚笑容,看著身旁一襲黑裙青絲飄逸,比起日間的強勢多了份婉約的裴素,出口道。
“若是我出嫁了,伏羲穀怎麼辦?”裴素淡淡一笑,看著那清亮的月光,心靈似乎也得到了洗禮。
浮躁的世間,總有個人會在不經意間讓你靜下心來。
“伏羲穀遲早會隱退的,你該是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才對。”白子宴純澈的臉上一片清和,他揚著嘴角看著裴素,這個一個時而精明時而迷糊的女子還是需要有人來嗬護的吧?
他們跟著尊上出穀的時候,是她隻身留在穀中打理。這樣說來,裴素倒是許久未曾出穀遊玩,再怎麼強勢的人也會有累的時候吧。
“那你呢?皇妃注定和你毫無瓜葛的。”裴素微笑的看著白子宴,剛才他的一臉心疼她怎麼會沒有看見?這個看似澄澈無憂的男子也終是有了牽掛,隻是那個牽掛永遠都不屬於他。人,真的是奇怪的物種。
“我知道,所以我會一直在她身旁觀望守護就好。”尊上和梨箬的事情他們雖然沒有深涉,可是亦是見證了他們之間的風風雨雨。有自知之明的不上去打擾,才是他白子宴的作風。他一向心無旁焉,誰說三人行中,必定有一人會痛苦?漸漸的,他亦是會放下不該有的情感,繼續他瀟灑自在的人生。
風輕舞,帶著兩人各自的心思,吹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