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箬兒,你不準回去。”卿晟俊逸的臉上寒霜一片。
“晟兒,你不準再任性了。這已經是鐵定的事情,那可由得你肆意妄為?”恒遠眸光驟然一冷,冷聲開口。既然這姑娘這般識趣,晟兒的毒該是有救。切不能因為卿晟的私心而誤了他救治的時間,這月見該是越早解開越好。
“哼,肆意妄為?究竟是誰在肆意妄為?你身為伏羲穀穀主,怎麼可以縱容自己的妹妹亂用禁術!事到如今,你還想阻止什麼?”卿晟淡淡掀眸,那眼中的凜然讓恒遠心裏下意識的泛冷意。
“木頭。”卿晟低頭,懷中的人兒輕輕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對上那雙亮如星辰滿是堅定的清澈眸子,他知道,她在示意自己不要和恒遠抬杆。因為,那是家人。
“當初你父皇就是因為聽了玄機子的話,才會將你送到璃川王府,不是麼?你出生的幾年後,天象異常,玄機子揣摩天象早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他觀摩之下,就知道是妃絮引來的那抹魂魄降落在布什王朝了。他謀算許久,才算到了那抹魂魄降落的位置,就是璃川王爺府裏的那位千金。她的到來不僅僅可以解你身上的月見毒,還可以助你登上皇位,這一切的使然,你父皇才會安排你進璃川王府。你當初不就是聽了你父皇要統一天下的豪言壯語,才接近她的麼?現在,可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身為男子漢大丈夫,應當有所為而有所不為。你怎麼可以為了兒女情長,就拋棄了你長久以來的目標?!”見卿晟這般顧及兒女情長,恒遠不僅大為光火。當初晟兒不過是抱著這不單純的目的接近璃川郡主的麼?如今怎麼整個人都搭了進去?!
在卿晟懷裏的梨箬被這來的更加洶湧澎湃的真相震在原地,他是故意接近自己的?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陰謀,皇位,權勢?!冷冷一笑,梨箬狠狠的推開了卿晟,跌跌撞撞的後退了幾步。
“為什麼?這一切就不能簡單化?你們為什麼要弄得這麼複雜,我的存在就是為了你們這些大男子口中的一統天下麼?憑什麼,憑什麼要這麼利用我?顏卿晟,你當初的接近,真的是別有目的的麼?”梨箬茫然若失的笑了笑,她冷著眼看著殿堂上那個男子,就是他們策劃的這一切麼?
所以,皇上會這般寵溺自己,就是因為自己有利用價值?卿晟對自己這麼好,是因為她可以助他登上皇位,為他解毒?
她滿心以為的美好,原來不過是用蜜餞包裹的毒藥。等她嚐盡世間所有的甜蜜時,才發現已經身中劇毒了麼!她忍著心裏的絞痛,直視著卿晟那張微變的臉,冷聲開口。
卿晟動了動眸子,可是卻無法違心去否認什麼,他伸手要去抓住梨箬,卻被她後退著躲過了。
卿晟肅冷的眸子泛著陣陣痛楚,他靜下心開口解釋道,“箬兒,當初的接近確實是別有目,可是後來這一切都已經變了,目的變得不純粹了。我已經將接近你的動機忘掉了,箬兒我說過不要質疑我,你要相信我的。”
“顏卿晟,目的不純粹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不純粹了。”梨箬心酸澀難耐,隱隱的疼著。縱使眼眶泛紅,她也沒有落淚,她早就學會不哭,就算她哭瞎眼睛,這一切都不會重頭再來。她隻是心冷,那寒氣從她腳底直往頭上冒出,讓她整個人如置寒冬裏。
“我一直告訴自己相信你,縱使這偌大的陰謀背後包含著你,我也會笑著說聲沒關係。可是事到如今,我才發現想的比做的容易。你任何於我的背叛,我都不能忍受。你當初接近我不過是為了那皇位,這不單純的動機甚至讓我懷疑連接著我們那麼多年的回憶都是假的!皇上的疼愛是假的,你的寵溺是假的。如今,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梨箬笑意虛渺飄無,她嘴角還噙著笑意,可是出口的話卻如一把鋒利的利器直直的捅著卿晟的心,讓他心口血流不止。仿佛不會愈合般,痛的他難以抑製的皺著眉。假的?怎麼會是假的呢?
“箬兒,你冷靜下來,這一切不是你想的這樣的。”在這些漩渦中心,總要有一個人是清醒的。卿晟斂下心裏的酸苦及澀意,強令自己不能因為梨箬這番帶刺的話語而亂了陣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