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有點嘲諷的意味。
瞿兆迪嘿嘿笑了兩聲,是發自內心的笑。但很快他的聲音就嚴肅起來,正是那天晚上,在胡弗紀念塔的鍾樓上所表現的嚴肅。
“打熱線電話,並不是我故意要尋什麼古怪另類的方式接近你,而是為防止我們的通話內容被監聽。把聲音轉換成脈衝電流傳輸給對方,這種技術對他們而言實在是太古老了,他們根本就不屑於理會,所以給我鑽了個空子。”
“他們?哪個他們?又為什麼要監視你?這些年你到底在幹些什麼?怎麼會惹上這種麻煩!”沈韻的心隱隱作痛,她擔心著瞿兆迪的安危,卻隻能用責備的方式表達。不知為何,她就把對方與死去的沈音聯係在了一起,她很怕他也走上邪路,從此一去不回頭。
又是壞壞的腔調:“可不是嘛,當年小姐姐嫌我渣不罩著我,結果我就誤入歧途,得罪了黑社會。你說這後果有多嚴重!”
不安的感覺應驗了?恐懼像滴入清水的墨汁在沈韻心頭沁開,但她實際意識到的是:瞿兆迪的背景不簡單,不僅如此,他身上還隱藏著重大秘密,這秘密到底多大,她沒有概念。有形世界裏最大的是宇宙,難道他這一係列反常舉動,真與宇宙有關?而他是公認的瞿氏集團未來的接班人,是否就意味他正經曆的一切,與瞿陽能源存在不可言說的關聯?
瞿兆迪意識到沒有很多時間胡扯,沈韻沒回言,他馬上言歸正傳,“我們不能聊太長時間,否則還是不安全。雖然我所在的位置不能透露,但可以告訴你應該去哪兒。”
“我……應該去哪兒?”沈韻迷茫地重複。目前的生活對她毫無眷戀可言,但如果要倉促離開,還是有點難以接受。
“你盡快啟程,去北京西站坐最早一班列車前往大涼山。到了西昌站,會有部隊的人來接你。記住,隻要你父親給你的那塊手表還在手上,就盡量不要乘坐任何民航客機。現在不比前幾年了,那些人認為已經到了行動的時候,恐怕會製造更多災難。”
好不容易才理清的大腦,又混亂起來。大涼山這個地名是如此刺耳,就像金屬摩擦出尖銳的,令人生厭的噪音。
沈韻記起了十五歲生日的那個下午,沈允鴻在接到軍部電話時,清晰說出了“大涼山”三個字,不久之後,他生命的軌跡就永遠終止在了那裏。
為什麼莫名的,瞿兆迪會要求自己前往大涼山?是因為父親的死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為什麼蒼白無色的生活,驟然間就成了一個色彩濃重的謎團,還畫出血紅的問號高懸在頭頂?
腦子裏紛擾一片,沈韻想問,“是不是去了大涼山就能見到你”,可喉嚨給鎖得緊緊的,她仿佛忘了該怎麼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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