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父親的手表(2 / 2)

沈音五歲時,執著地愛上了一雙粉紅色芭蕾舞鞋,從此開始學習芭蕾舞。可僅僅五年後,她又以同樣的執著放棄芭蕾舞,轉學了現代舞。父親死時她年僅十歲,後來的歲月裏,沈韻盡可能多地疼愛她,可惜姐姐的愛,無論如何也無法取代父母的愛。

與許多無父無母的孤兒一樣,步入青春期後的沈音,變得異常叛逆,不僅與沈韻之間可談的話題越來越少,還嘲笑她是被新時代拋棄,永遠沒人要的老婦女,唯一甜蜜蜜叫一聲“姐姐”的時候,就是伸手要錢的時候。沈韻想方設法拉她往正路上走,也還是無法阻止她經常流連於夜店。

妹妹要把父親的遺物戴去娛樂場所,沈韻當然堅決拒絕。沈音未能如願,在家摔摔打打一通後氣呼呼地走了。等她走了快一個小時,沈韻才發現手表沒了。

當時沈韻的心就像給抽幹了血,整個人都處於極度的驚惶中。她急瘋了,拚命撥打沈音的手機,開始時怎麼打也沒人接,後來終於通了,接電話的竟是一個男人,說沈音拿了他們的貨不給錢,人現在在KK酒吧後門的巷子裏躺著呢。

拿貨不給錢?他指的是什麼貨?是毒品嗎?

當沈韻打車到KK酒吧後巷,拖著麻木的兩腿從車上下來,那裏已被作為謀殺現場給警察封鎖。

沈音嬌弱的軀體裝在帶拉鏈的黑色屍袋裏,一對大眼怎麼也閉不攏。她死時的姿勢,猶如摔倒在八音盒裏的跳舞娃娃,就算上緊盒底發條,也永遠不能再隨著音樂起舞。

警察局裏,胖胖的女警官一臉歉意。她雖然同情沈韻的遭遇,卻不得不拒絕她提出的,取回妹妹遺物的要求。沈音的死屬於刑事案件,遺物得當作證物收集,就算案件完結,她也拿不回來了。

於是父親的遺物變成妹妹的遺物,永遠留在了警察局的證物陳列室裏,沈韻已不期望還有失而複得的一天。

然而幾天前的一個下午,她正在準備節目稿,門衛打來電話通知有人在等她,那人說得當麵向她轉交一件十分重要的東西。

來到廣播大樓樓下的傳達室,沈韻見到了一位大約五十歲出頭,穿著破舊且麵容疲憊的鄉下漢子。她從未與這樣的人打過交道,聽說是來找自己的,覺得十分詫異。

鄉下漢子自稱姓陳,叫陳同忠,千裏迢迢從黑龍江趕來北京,隻為交給她一個牛皮紙袋。沈韻接過紙袋,感覺沉甸甸的,心裏頓時忐忑不安,不敢輕易打開來看。這年頭世界不怎麼安寧,萬一袋子裏裝的是炸彈或生化病毒,她的輕率就可能會害死很多人。

陳同忠看出沈韻的顧慮,忙解釋說那是一隻手表,是一位姓瞿的二十來歲的先生委托他轉交的。

“姓瞿?手表?”

一聽陳同忠的話,沈韻心裏就咯噔一下,腦子裏出現了瞿兆迪那張總顯得欠揍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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