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可百萬大軍,無一人高呼,隻是默默注視著......
這場空前的戰役,必將被記入雲峰大陸的曆史,被世人所銘記。
左飛宇,原是東城國瀟灑卓越的公子哥,三年經營,便可有今日的左川國,他的傳奇也為雲峰大陸,寫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他有功有過,功在為左川國開創了草原新的遊牧生活方式,過又在於太過急功近利,手段鐵血導致了難民增多。
功與過如何權衡,就讓後人去評把。
薑北堯站在左飛宇麵前,他雖然贏了,卻也感受不到絲毫他的喜悅。他隻是那麼望著左飛宇,又仿佛穿透了左飛宇,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左飛宇嘔出好多好多的血,然後慢慢平靜,緩緩睜開了雙眼,他的眉目不見痛苦,反而釋然的:“你贏了我。”
他即便躺在地上,衣衫被血浸染,可沒有狼狽,反而悲壯的像一副畫,可惜的是,這幅畫必須用鮮血來描繪。
薑北堯挪開眼,不去看他,也沒有用居高臨下的姿態。
“你不是輸給我,而是輸給了執念,解不開的執念。”
“我的執念已解,從此有的隻是陽光暖陽,萬裏河山,而你的執念卻係上了死結,沒有出口。這也注定了結局,我的贏與你的敗。”
“又或許,從賭約一開始,你就沒想著贏。”
薑北堯把左飛宇分析的透徹,左飛宇艱難的點零頭:“你的都對。你始終比我幸運,終其一生,我都沒能......”
左飛宇的血還在流淌,白色衣服被血染透,紅的晃眼。
他的意識慢慢開始渙散,他轉頭,望著薑北堯,溢出幾句:“薑北堯,她過的幸福嗎?可有開心?她愛玩,有沒有帶她出去玩?”
問到一半,他又有些自嘲:“我又有什麼資格關心呢?”
“可是......我真的好想看她一直一直笑。”
本以為薑北堯不會答的,可他還是開口了:“她很好。很開心。”
左飛宇的嘴角,緩緩上揚,眼睛亮了起來。
他還是會為她的開心而開心,哪怕那份開心,並不是他給的。
顧清夜走到左飛宇麵前,百感交集,心思複雜的亂的很。
她告訴自己不想為他而哭的,可眼角的濕意,還是泄露了她的難受。
左飛宇慢慢伸出手,似乎想擦去她眼角的淚,可是卻夠不到。
“清兒,不要哭,我最不想看著你哭了。”
這一刻,顧清夜憋了許久的淚水,決堤而下。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弄到這個地步。
“左飛宇,你明明可以重新開始的?你明明可以不用死的,為什麼?”
薑北堯無意殺他,最後是他自己,選擇了死亡,血染這座城池。
“我怎麼能不死,左川國邊界餓殍千裏,我為了一己之私,拋去了他們,如今隻能用我的鮮血去贖罪。我無怨無悔,死得其所。”
他又吐了許多血,但是還是斷斷續續的艱難著:“怎麼......重新開始?重新開始了之後,我還是,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