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史威,你真的要見死不救?這是你兒子啊!你親生兒子啊!”一把激憤的聲音把史辛從昏迷中吵醒過來。對史辛來這把聲音很陌生,因為激動,所以輕微有些發抖。
“……”
“你別不話啊,每次跟你探討這個問題,你總是避而不答。我現在再次告訴你,史辛的病不能再拖,照我估計,最多三個月,最短一個月,或者隨時他都會殞命!”
“……”
“我都苦口婆心勸你將近半個時辰,就不能句話嗎?別像塊木頭一樣傻坐著行嗎?”
“……”
“嘶……好痛!”精神上的逐漸清醒,伴隨著的是肉體上快速擴散的錐心的痛。史辛隻覺得渾身就像要散架了一樣。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肉,都已經不受他的控製,仿佛被無窮的力量在拉扯著,踐踏著。
史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的肌肉已經嚴重扭曲變形。身上刹那間冒出一層層的冷汗,瞬間把他衣服打濕。
就在史辛即將因為劇痛而再次陷入昏迷的時候,一隻厚重的大手搭在了他身上,一陣溫熱的感覺從大手傳了過來,慢慢地滲透到身上各處。這是一種相當奇妙的感覺,就像沐浴在暖暖的陽光當中,又像在冷冬中喝了一口熱湯,讓人無比舒泰。
隻是,這種美妙感覺隻持續了十秒左右便戛然而止,劇痛重新襲來,史辛再也忍受不住,大聲“哼”了出來,同時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瞼的首先是一雙粗糙,厚實,又不太衛生的大手。它不太衛生,是因為手上沾了不少汙垢,甚至指甲裏都有黑泥,一看就是長期勞動造成的。大手的主人史威坐在史辛旁邊,是一個滿臉倦色的粗豪漢子。他皮膚黝黑,眉頭皺成一個大大的疙瘩,仿佛已經被生活折磨成隻懂賺錢糊口的機器一般。這種人史辛也見過,大概跟常年挖煤挖礦,耕田耕地的勞動人民差不多。
史威的對麵坐著一個中等身材,白淨麵皮,下頷留著一縷短髯的中年男子。剛才激烈的言辭就是出自他口,而他現在尚未從激動的情緒中清醒過來。見史威把手搭在史辛身上,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憑你那三腳貓本事就想用真氣幫他壓製內傷?省省吧,如果一不心把他體內的異種真氣激發,你就準備給他準備好棺材吧。”
史威頹然把手抽回,見史辛已經醒轉過來,向對麵的白淨男子擺擺手,沉聲道:“陳郎中,你走吧!”
陳郎中想不到他突然趕客,盛怒之下臉色瞬間變白,氣得霍地站了起來,大聲道:“好好好,反正不是我兒子,救不救與我何幹?底下竟然有這種父親,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他邊邊罵罵咧咧地站了起來,向屋外走去,眼睛卻時不時瞟向史威,神色間頗為忌憚。他見史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叫罵聲越來越低,腳步也就越來越快,一下就走了出去。
史辛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隻見房間破敗不堪,不少地方結著蜘蛛網。中間放著一張圓形飯桌,兩個凳子,俱是未經打磨的然石頭製作,非常粗糙。除此之外房間裏再無其他家具。
“這裏不是醫院,相反衛生條件比難民窟還差,到處都是病菌。我被車撞了怎麼會置身於此地?咦?對了,眼前這兩個人怎麼穿著古裝,媽的是不是被變態佬抓來玩角色扮演了?”想到這裏,史辛心中大驚,菊花一縮,看著一臉嚴肅站在旁邊的史威,越想越不對勁。
“你不用害怕,一下就不疼了,以前不也這樣熬過來的嗎?”史威難得地和顏悅色。
“不……我不……”史辛心中大懼,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史威見史辛充滿戒備的表情,還以為他把陳郎中嗬斥自己“見死不救”的話聽進了心裏。他定定地看著史辛,眼中盡是複雜的感情。他長長歎了口氣,語氣當中又充滿了哀愁與悲憤,一轉頭走出了房間。
史辛獨自一人留在房間,開始檢查自己的身體,最起碼知道自己傷成怎樣了。他抬了抬手,一雙稚嫩的手映入眼瞼。
“怎麼回事?”他倏然一驚,再去看那裸露在外的雙腳時,不也是一雙孩的腳?
雖然一時難以接受,但史辛心裏清楚,自己穿越了,穿越在一個身受重傷的孩身上。為了保住命,他迅速冷靜下來,慢慢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