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朋友事後勸誡他道:“兄弟,三思啊。我覺得這個女人不太正常。”
陳家跟京圈內的高門大戶不同,更像是野路子。
雖說孟見琛對名門千金早已無感,但是這絕不代表他欣賞野蠻生長的女人。
陳漾同樣無法欣賞孟見琛這樣無趣的男人,她的前男友五花八門,什麼行當都有,比如酒吧駐唱歌手、搖滾樂隊貝斯手、自由攝影師等等,最好再配上五顏六色的染發和千奇百怪的紋身。
總之聽上去賊幾把炫酷,但一琢磨就知道一點兒都不靠譜。
當然陳漾也就是跟這些男人玩玩,愛情對她來說就像低值易耗品。
若說孟見琛是冷心冷肺,那陳漾絕對稱得上沒心沒肺。
結果兩家為了共同利益,硬是將毫無契合點的兩人拉郎配湊到了一起。
光看長相,那是男俊女靚。至於性格,那是冰火兩重天。
孟見琛想了想,這陳漾倒是跟他心有靈犀——都對彼此無感,且不需要愛情。
既然兩人都不太喜歡這段關係,那麼這段關係恰恰就有了存在的意義。
婚後誰也不會管著誰,多好。
真要找一個戀愛腦的女人反而很麻煩,孟見琛對女人沒有太多耐心。
於是,一場近乎荒唐的相親結束之後,孟見琛和陳漾確認了戀愛關係。
這兩人一個在東海岸一個在西海岸,談什麼戀愛呢?自然隻能“網戀”了——大概是每周聯係一次的那種程度。
談著談著,過年那陣子,兩家自然而然地訂了婚,這對古怪的組合差一點點就邁進了婚姻。
然而,差之毫厘,謬以千裏。
看似隻差幾天就要結婚了,實際上平靜的水麵下暗潮早已醞釀。
次年三月,孟見琛得了假期回國一趟,被勒令去廣東拜訪未來的嶽父嶽母。
陳廣龍夫婦在高端會所設宴款待他,又邀請他在廣東小住,孟見琛盛情難卻。
恰逢有幾個老朋友那段時間也在廣東,於是他便包下一家酒店頂層,他不習慣住在別人家裏。
後來,他登門造訪,遇見了陳家那個在英國讀書的小女兒——甚至初初見她時,就將她看了個通透。
興許是那一幕畫麵太過綺靡,以至於孟見琛看陳洛如的眼光天生就帶了點兒桃色。
試想,如果一看見某個女孩,腦海裏立刻浮現她那般嬌嫩生動的模樣,任何男人都會生出點兒別樣的想法吧。
陳漾將陳洛如正式介紹給孟見琛時,他的心底生出一絲異樣感來。
陳洛如無疑是漂亮靈動的,聽見她叫“姐夫”,孟見琛略感不悅,提醒道:“我和你姐還未結婚。”
孟見琛讓她叫“哥哥”,於是她真的叫了一聲“哥哥”,軟潤的嗓音甜進心坎裏。
如果陳洛如是故意勾引他,那孟見琛不會輕易上鉤。
偏偏陳洛如不是故意的,這種無意識的誘惑恐怕沒有男人能夠抵擋。
不知怎的,孟見琛像是受到某種神秘力量的蠱惑,漸漸開始往陳家跑得很勤。
某日,孟見琛再次來到陳家,陳漾恰好又不在。
陳洛如趿拉著小兔涼拖從樓上走下來,見了孟見琛,她扭扭捏捏地說道:“那個……我姐姐她今天、今天出門看病了!”
她穿一件茜色薄毛衣,配一條薄櫻色短裙,將將遮到膝蓋上方。
傭人端來一壺烏龍茶,陳洛如殷勤地接過,給孟見琛倒上一杯。
孟見琛端坐在客廳沙發上,目光在她身上短暫停留。
陳洛如彎腰倒茶的時候,一頭烏黑的長發會從肩頭滑落,遮住側臉,隻露出小巧的鼻尖和微翹的紅唇。
“她得了什麼病?”孟見琛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茶。
“這個……”陳洛如沒有想好回答,她猶豫片刻,這才說道,“她牙疼。”
嗯,前天腿疼,昨天胃疼,今天牙疼,敢情陳大小姐竟是個病秧子。
孟見琛點點頭道:“我在這裏等她回來。”
陳洛如有點兒著急,忙說:“別呀,她得好久才回來呢。”
“無妨,我有空。”孟見琛將茶杯放回茶幾上。
陳洛如手足無措,轉身跑上樓,看樣子是給陳漾打電話通風報信去了。
孟見琛坐在客廳沙發上嗤笑一聲,他隨手揀了一本體育雜誌翻閱。
過了幾分鍾,陳洛如又下樓了,她踩著小碎步挪到孟見琛麵前,說道:“你看今天天氣是不是很不錯?”
孟見琛“嗯”了一聲,翻過一頁紙,淡淡道:“是不錯。”
“阿姐讓我帶你去莊園裏轉轉,”陳洛如小聲說道,“她很快就回來,我保證。”
孟見琛抬眼瞧她,陳洛如眼神閃躲,顯然在遮掩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然而孟見琛並不打算深究,他很希望陳漾今天一天都別回來。
“好。”孟見琛欣然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