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和蝶月緊緊相擁在一起,遠遠望去,灰蒙蒙的天空如同立著一個孤獨的守望者。
他始終神情肅穆,目光堅毅地望向遠方。
暗城上空灌滿被壓抑著的絕望氣息,不斷向殘缺的廢墟逼來,偶爾閃現的星光拖出的希望也仿佛瞬間被烈風瞬間碾壓得沒有了蹤影。一百年前,這裏挺立著無與倫比的輝煌,一百年後,坍塌的古老的廢墟仰望著過去,用無數神族精靈的血和靈力訴說著曾經的那座暗城。
模糊的地平線也同樣是混黑色,那裏緩慢移動著一個斑點狀的黑影,遠遠望去,像棵斷了根短小的狗尾草,隨風在地麵上肆意擺動,最後消失在了蒼茫的月色裏。
暗城的也緊密得讓人莫名的生出一種恐懼。這是赤金帝國裏別致的冬季,夜顯得格外得漫長與冷傲,沒有一絲生氣。
曾經的赤金帝國裏沒有冬天,四季如春。
廢墟仍安詳地躺著,它們又一次地挨過了空洞的黑夜,地平線閃過一絲模糊的白,然後平靜地黎明到來了,卻沒有期待中的生機。
寅朔緩緩向廢墟外走去,他一臉的疲憊,發梢有些淩亂,仿佛暗城被殘忍魔獄族侵襲就發生在昨晚,實在是太過憔悴。一陣寒冷的風從寅朔麵前滑過,寅朔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徑直朝前方走去。
寅朔不曾知道埃諾和蝶月剛從盤鶻世界中掙紮而出,回到暗城,隻是他們立在廢墟的另一端,與寅朔相距太過遙遠。寅朔臉頰寫滿滄桑,他已沒有任何的靈力和幻術去感知諾和蝶月的存在。同樣,埃諾和蝶月也是如此。
陣風再次襲來,瘋狂地卷起堆落的塵土,寅朔遠去的背影瞬間消隱在了漫天掠去的泛黃的沾滿泥土氣味的霧色中。
寅朔或許是在找他尊敬的王,冰釋子!他無法猜測冰釋子是否還活著,但他卻敢肯定冰釋子一定在盤鶻世界裏。寅朔抬頭望向遠方的一片純白,似落入凡間的仙境,美妙得讓人有些陶醉,寅朔回想起了許多年前,一位神族長老給他說過的,那個叫霧迷方的迷人夢境。
寅朔,你既然已拿上了至尊的暗城法典,你可以卻拯救冰釋子,他就在盤鶻世界裏。
一位衣冠整潔,神情安詳的長老端坐於廢墟旁,他的斑白雙鬢幾乎垂到了房子膝上的雙手掌心處。長老的雙眼始終緊閉,他身後的不遠處是一團白色的霧氣,寅朔向這似夢境的迷人幻覺望去。
你是誰?寅朔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我來自神族,長老的瞳仁裏閃過一道自豪的白光。
前麵就是盤鶻世界神秘的霧迷方,你的王冰釋子據被困在裏麵。
我需要走多久才能真正進入霧迷方。
大概一年。
寅朔有些驚訝,他隱約可以感受得到撲麵的刺骨霧氣,但麵前的長老卻說要走上漫長的一年。
你去吧!冰釋子需要你!
寅朔將視線從年邁的長老身上移開,他的瞳孔裏被不斷湧入的純白填去了大部分,如同是陷進了無限而龐大的白色絕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