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很大,青山鎮城主府的守衛都在簷下躲雨,沒有人巡邏,也沒有人注意到外牆轉角處那一隻負責偵查的鷹眼。
“楊長老,負責前門的五名守衛都齊了,沒有遺漏,現在動手嗎?”
那名偵察的小夥子身披黑衣,頭裹黑巾,此時的裝扮很像那名皮膚上布有黑紋的男子。
可惜,兩人等級不一樣,待人處事更是不同。
“準備動手吧,一定要迅速拿下前門。”
楊長老一聲令下,手下們化為黑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全身濕透了,很涼。
今天是起義的日子,四個部落同時發難,首先將部落核心政治區域城主府拿下,然後再攻下軍備所,這便是蕙茝社的起義計劃。
青山鎮負責人是西堂主江離,她邀請了長老會和城主一起去觀看廚神大選,這邊的空殼便交給了楊長老。
起義,意味著要正式和象盟宣戰了。
一城十部落,先占四部落,四方同時發難,即使象盟實力強大,應付起來也肯定自顧不暇。
生命,便是象盟城主犯下的罪惡的根源。
為了苟存,將那麼多無辜生命化為累累白骨。
這起義就是為了掀翻褻瀆生命的邪惡,讓光明重新降臨象盟,與眾神同歡,與百鬼同樂。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前門攻下,接下來是悄無聲息的攻下前庭。
但是,遲遲不見剛剛那名偵查的小夥子了。
是被發現了嗎?
他那一身黑衣已經被血染紅了嗎?
雨水一滴一滴的落下,長長的睫毛下皆是水霧,整個世界也突然朦朧起來。
模糊的世界裏,那個黑衣的偵查員回來了,全身都染滿了紅色的血液,斷臂,胸口的大洞宣判著他的死亡。
他的身後有個小個子,在雨中狂笑著。
擦去眼角的水霧,世界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小個子男人大概隻有1米5,與周圍蕙茝社的成員們比起來,如同雞立鶴群。
不過,那隻小小的雞下一秒消失了,消失在這冰冷的雨幕中。
隨著一聲慘叫,一名蕙茝社成員倒下,胸口處有著黑黝黝的洞口。
接著便是他旁邊的同夥。
死亡如同深秋的饑荒中爆發的傳染病,在一片黃燦燦的山色裏,一個又一個,如割倒的麥子,又如出門不再回來的家人。
死亡成為了雨中唯一的旋律。
他隱身了。
空氣中能清晰的聽到瘋狂的笑聲,清晰到竟無法意識到這便是自己死亡的喪鍾。
不真實,可是胸口的大洞卻宣判著最後的通牒。
至少十級才能學會的隱身術,宣告著場中所有蕙茝社成員悲慘的命運。
楊長老手中的風牙隻能無能狂怒,蓄積而發的濃鬱風屬性,卻因沒有目標而隻能在魔杖上寂寞的觀望。
成員們在怒吼,在恐懼的顫抖,在失望的逃跑,而那無形的死神卻如同附骨之疽,收割著一個個年輕的生命。
接著,場麵便混亂了。
漫天的魔法飛舞,七彩的屬性,與炸響的驚雷,交相輝映在演奏死亡的獨幕劇。
越來越接近的笑聲,最後化為一把利刃捅入胸口,一切似乎都結束了。
下不完的雨,過不完的黑夜,以及這無聊的漫長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