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嘭!”
一疊紙張被用力砸在木桌上的聲音。
宋佳微疲倦地看著眼前的警察,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老實交代,你和劉鑫源是什麼關係?劉鑫源到底在哪?還有,你是不是給劉鑫源洗白他從販毒上獲得的錢?”警察聲色俱厲地重複著說了一遍又一遍的話語,然後又怕威嚴不夠不充了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從嚴?嗬嗬,你還能屈打成招不成?”這是半個小時候宋佳微再次開口。
被帶回警局“配合調查”了整整一個小時,警察一直不厭其煩地問她劉鑫源在哪、和劉鑫源是什麼關係、給他洗了多久的黑錢等,無論她如何解釋她和劉鑫源的關係,他都權當沒聽見,問了她一遍又一遍,似乎有意要磨塌她的神經,談話因此陷入死循環。
不得不說,她真的被他的固執和堅持給打敗了,還真想抗下洗黑的罪名算了!
“宋佳微,這裏是警局,你嚴肅點!我勸你乖乖配合我們的調查,否則換了別個人來問話,就不會像我這麼好的態度了!”他敲擊著桌麵“威脅”道。
宋佳微毫不在意地聳聳肩,在她看來無論是誰問話結果都是一樣的,她沒做過就是沒做過。
最後是這位年輕的男警官先認的輸,他用複雜的眼神看了會宋佳微,拿起桌麵上的資料離開審訊室。
百般聊賴,宋佳微趴在桌麵上發呆,良久,才進來一位戴著銀邊眼鏡的男警官,和剛剛那位不同,這一位男警官年紀約摸四十出頭,肩上的警銜也比剛剛那位要高。
他一進門就露出和藹的笑容,坐在宋佳微麵前扶了扶眼鏡,如同古時候那些文質彬彬的書生。
然而他說的話和他謙和的形象大相徑庭,他目光如炬地看著宋佳微,用著古時候後宮娘娘逼問皇帝新寵的語氣問道:“宋佳微,你和劉鑫源是什麼關係?”
“沒關係。”
“沒關係他為什麼不等你們公司安排新顧問,要直接找上你?”
“我怎麼知道?有客戶我總不能推開不幹吧?”
“你知不知道劉鑫源是販毒的?竟然還和他來往?”
“不知道。”
“還是你早就知道他是販毒的,特意接近他想要分一杯羹?”
“……”宋佳微側臉看著左手旁的玻璃,她知道這是單麵鏡,剛才審訊她的年輕警官現在必然就在那後麵觀察著她。
她明白了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單麵鏡後的警官莫名被她盯得發怵,雖然明知道她在裏麵是不可能看見他,他還是因為她的眼神莫名感到害怕。
“啪!”
警官重重地拍著桌子,宋佳微著實被嚇得不輕。
“問你話呢!在看什麼?給我專心點!”
“劉鑫源最後聯係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他在哪?”
“他給你的三百萬是贓款,你最好乖乖交出來!”
“宋佳微,你最好老實回答,你知不知道現在所有的證據都對你很不利?劉鑫源潛逃,你洗黑的罪名是鐵板釘釘的事!”
“我勸你不要擰著,坦白從寬轉做汙點證人,我可以替你像法官求判輕點!”
“你知道洗黑會被判多久嗎?輕判五年重則十年以上!”
“快說劉鑫源現在人在哪!”
“宋佳微!”
宋佳微被他的輪番追問導致額頭痛得要炸裂,她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終於捂住腦袋痛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她仍舊是在醫院,若不是那位年輕的警官就坐在病床前她以為都是一場夢。
頭上的傷口再次被包紮好,手腕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她側過頭,看見手銬將她的手腕和病床的鐵架扣在了一起。
看起來甚是可憐。
“醒了?”警官見她終於睜開眼,伸手捂住嘴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宋佳微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可把他累壞了。“走吧,醒了就回局裏。”
他邊解著她的手銬邊說:“老嚴他是局裏的老警察,在他那種方法的盤問下沒有不招的人,早跟我坦白又何必遭這份罪。”
老嚴可是擅長打心理戰的,讓他盤問過的嫌疑犯幾乎都會心理奔潰,所以不到非不得已局裏也不會讓他出馬。
“我什麼都不知道。”手銬解了開來,宋佳微抽回手揉著酸脹的手腕。
“你繼續嘴硬,這還隻是開始。”他見過不少嘴硬的人,一開始都守口如瓶,最後還不是遭不住老嚴的死纏爛打,一股腦地全給招了。
回到警察局的時候老嚴剛好有事外出,宋佳微暫且可以喘息一下,想起昨天他的追問方式,著實讓人神經緊繃。
坐在地板上發著呆,忽然想起法院那天劉鑫源的主動搭訕,還有陳媛看著她時嘴角增大的笑容,現在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