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春梅挎著食盒,絲毫沒有不耐煩的情緒,反而與警衛們有事沒事地搭著話。
警衛們雖然知道保密條令,很多重要的消息都不會說,但是不經意間說出來的話,還是給了樊春梅不少的信息。
醫院內部的進出審查十分嚴格,尤其是對待外部人員。
像她這種類似軍人家屬的人並不少,但是大部分都不允許進入醫院內部,即使想照顧傷員也不行。
家屬們自然不樂意,這在以前可是沒有過的,有些家屬還曾經來鬧過事,不過都被自家的老爺們給罵走了。
別人不清楚,他們可是知道,醫院裏住著他們的團座,是鬼子間諜最想除去的。
沒多久,祥娃子出現了,不過跟在他身後的,竟然還有五六個傷兵。
樊春梅看到這一幕,瞬間有些失神。
這可是自己第一次主動來見他,怎麼會帶一些不相幹的人出來呢?
她有些事情,是想私下裏托祥娃子幫忙的。
不管他是不是吹牛,既然能住在這個醫院裏,那就證明不是普通的士兵。
她自然地嗔怪祥娃子,這麼久都不去找她,害得她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他在這裏。
祥娃子努力讓自己表現地自然點,可是一想到對方可能是那邊的人,自己很可能會不明不白地死了,說的話就越發有些緊張。
“最近那啥子,比較忙……有訓練,勞資莫得空,等得了空……得了空再去瞧你。”
樊春梅不是傻子,從對方的表現上,明顯感覺到對方的疏離感。
莫非是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
幸虧這時候周圍的幾個傷兵,說起了葷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呦嗬,甭說,祥娃子這狗日的,找了個小娘皮真俊咧。”
“這要料有料,要模樣有模樣,瞧瞧那腰,祥娃子可有福嘞!”
“龜兒子滴,勞資還莫得婆娘,這龜兒倒比勞資先找著咧,勞資一把年紀活到狗肚子裏了!”
樊春梅一直扮演的就是個潑辣性子,畢竟她是開酒樓的,麵對各種形形色色的人,對這群傷兵的品頭論足,也不害羞,反而叉腰幫祥娃子撐起了場子。
“去去去,沒見過女人咋滴?沒見過就回家看你們娘去,少在這礙眼!”
傷兵們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說的話更加過分起來。
祥娃子看到對方這麼維護自己,心裏莫名有些落忍,很想提醒對方,你的身份暴露了,趕緊跑吧,興許還來得及。
可是他膽子又小,怕出了事找到他頭上,內心的糾結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的這一表現,被樊春梅看在了眼裏。
這恰好誤導了她,因為祥娃子的表現,像是一個想要表白,卻又自慚形穢的年輕人。
自認為了解了對方表現原因的她,對待祥娃子越發溫柔起來,與對那幾個傷兵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隻是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警衛們一副想要驅趕人的樣子,看到沒法與祥娃子私下裏交談,她隻能把食盒遞到祥娃子手裏。
“兩天沒見到你人了,我特意吩咐後廚做了你喜歡吃的辣子雞,下麵是放了紅油的雲吞,那種麻辣口味的,是你最喜歡的。”
祥娃子接過食盒,嘴唇蠕動:“春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