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排長齊齊看向眼鏡,他們不敢相信這個任務是真的。
穿過雷場,聽意思並不是工兵排雷過的雷場,而且獨立團根本就沒工兵。
眼鏡迎著四個排長的目光,重重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穿過雷場。”
四個排長轟的一下就鬧開了。
“營副,這種事可開不得玩笑。”
“四眼長官,你莫得拿兄弟們的性命去搶功勞,那可是雷場,得搭上多少兄弟的命!”
“俺……俺也不……不……”
“歪嘴你甭廢話了,陸長官,俺鐵牛堅決反對!”
眾人鬧哄哄紛紛表達了自己的反對意見,就是地下指揮部裏的一些官兵,也在那竊竊私語。
等所有人鬧完之後,眼鏡才淡淡補充道:“闖這雷場,我排第一個。”
他的話剛出口,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半響之後,鐵牛認真盯著眼鏡問道:“營副,這個任務是沒得商量了?”
眼鏡喝了口茶缸裏的茶水,歎了口氣:“南邊快打完了,鬼子馬上就會有增援了。”
南岸戰場的形勢已經越來越明朗,鬼子的撤退跡象越來越明顯。
隻要是稍微懂點軍事常識的,就會明白鬼子一旦撤回原駐地,必定不會看著朱莊陷入到獨立團的手裏,增援說不定已經在安排了。
四個排長都是打老了仗的,自然明白這點。
三排長還不死心地問道:“營副,從別的方向就沒辦法嗎?例如從東麵,或者從西麵也成,闖雷區,不知道多少兄弟得斷著腿回去,這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鐵牛在四連威望較高,他一擺手打斷了三排長的話。
“甭說了,要是有辦法,也不會三營那幫犢子來了,還得穿過雷場才能打這仗,營副,俺就想知道,這任務是你主動接下來的,還是那幫孫子強安在俺們頭上的!”
眼鏡團起四個紙團,把紙團放在桌子上,示意四人。
“是我主動爭取的。好了,情況你們也知道了,現在抓鬮吧,誰抓到,就跟著我越過雷場,為後續部隊開辟前進道路。這裏我要強調一點,連裏的指揮權,按順序遞降,我死了,一排長接過指揮權,一排長陣亡了,二排長接,依此類推。”
幾個排長閉上眼睛準備挑紙團,鐵牛卻一把抓起紙團,攥在了手裏。
“俺們四連不信命,隻玩命!上次是歪嘴的一排打頭陣,這次該輪到俺二排了,俺帶著二排上!”
說完之後,他鄭重對著眼睛補充道:“陸營副,俺雖然不太服你,但是俺明白指揮官的重要性。俺也不需要你打頭陣,你隻要能幫俺們二排活著的人,找條後路就成,俺知道,瘦猴那狗臉除了團座就認你。”
……
鐵牛最終還是沒拗得過眼鏡,雖然眼鏡不再需要走第一個了,但是他依然加入了穿越雷場的行動中。
在把命令下達給二排的時候,二排的士兵們自然不想接受這個命令。
但是在知道營副都要用身體趟雷之後,所有人都閉上了嘴。
“遺書都交給歪嘴排長,不會寫字的找會寫字的幫忙,沒啥事的整理裝具,沒用的都甭帶了,這次任務是幹啥,你們心裏沒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