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草廬裏隻有一老一少兩人,老頭站著,少年坐著。
許本草雙手背在身後,眼神飄忽,飄然望向遠方。起傳奇隊“雀羽”,許老激動之下,聲音都有些顫抖。當年雀羽五人殺穿了北狄,那是何等的榮耀,必定名滿大漢。
“身為雀羽一員,老夫這名頭足以震懾住這子了吧”許本草心中暗道。
可誰知者有意,聽者無心。話老頭意氣風發的望著窗外佇立良久,想象著陳凡凡一臉崇拜的模樣,可站了許久卻遲遲沒聽到陳凡凡的回應,便好奇的轉過頭來。這一轉身,老頭臉上的豪色瞬間變換成了錯愕。
隻見陳凡凡把藥碗端在身前,捏著鼻頭甕聲甕氣的喃喃自語:“這是什麼藥,怎麼那麼臭。”哪裏有半點被震懾的模樣。
看到陳凡凡這般模樣,許老頓感受挫,惱羞成怒,臉上的老褶都跟著顫抖,氣急敗壞的喊道:“喂,臭子,你有沒有聽到我的話!”
“聽到了,聽到了,雀羽之手。”聽到老頭憤怒的聲音,陳凡凡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藥碗,耷拉著眼皮瞅了瞅許本草,滿不在乎的問道:“不過,雀羽是什麼?”陳凡凡一臉的疑惑,思前想後,他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聽過雀羽的名號,於是盯著許本草喃聲問道。
“你竟然不知道雀羽,我雀羽乃是”身為漢人,陳凡凡竟然不曾聞聽雀羽之名,許本草心中大怒,於是急聲喝道。可話一半,許老忽然低下了頭,雙眼之中的精光消散,黯淡了幾分,意興闌珊的哀聲道:“罷了,罷了。”
看到許老失落的模樣,陳凡凡心中不忍,雖不明所以,但也猜到自己這位救命恩人絕非常人。他安靜了下來,靜靜地看著許本草。
“這方草廬是這姑衍山中最安全的地方,也是地氣息最精純濃鬱之地,是修煉療傷的絕佳之地。世人皆愚鈍,隻懂得按部就班的模仿者前人的經驗修行,卻不知前人也是摸著石頭過河。相比之下,便失去了探索的能力。”許本草深呼了一口氣,大手一揮,一個藥瓶朝著陳凡凡飛了過去。他指了指身旁的草廬,繼續道:“對於常人而言,即便是跨入了地境,也少有機會能夠接觸到這等比山外世界更為精粹的地靈氣。這對於你這個剛剛跨入人境的修士,可謂是一個不的機緣。你的同伴皆在山下,很安全,你安心修煉,待離去時,我再送你一場更大的機緣。”
陳凡凡聞聲也不言語,隻是看著眼前這個高深的老頭,一臉迷茫的點了點頭。
就在此刻,許老臉色突然變化了幾分,他連忙走到窗前,目光穿透了層層高木,朝著山腳望去。那裏正好是玄雀新卒們踏入姑衍,並且開始暴走的地方。
“糟了!”許老臉色微變,腳步輕點就朝著山下走去。離去之前,飄忽的聲音在陳凡凡的耳畔響起:“瓶子裏是我研究的玩意,能夠加快吸收地氣息的速度。你方破人境,速速修煉穩定境界。”
陳凡凡目送許老離去,知道不見了邋遢老頭的影子,他才拿起藥瓶。藥瓶倒懸,三顆通紅的丹藥就落到了陳凡凡的手掌之上。他觀察了良久,最後將一顆藥碗丟到藥瓶之中,隨後一把將身下的兩顆紅丸一下子都扔到了口中。感覺到渾身血氣鼓蕩翻湧,陳凡凡盤膝坐在床榻之上,閉上了雙眼開始了修煉。
許本草離去不久,就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草廬之內。正是麵帶鬼麵長獠的鬼師,他站在窗外看到了渾身上下金光閃耀的陳凡凡,輕輕笑了一聲,意味深長的喃喃道:“真是我的好徒兒。”
話李安民臉色一正,就縱身一跳,躍到了第一級石階之上。可是意外突發,李安民尚未落到石階之上,就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朝著他傾覆而來。隻聽“噗通”一聲,李安民整個人在空中就橫了過來,隻覺得地麵在眼前無限的放大,狠狠的撞在了第一級石階之上,臉先著地。青鋒劍懸在腰間,此刻硬生生的擱在了身體與石階當間兒,硌得李安民險些呲牙咧嘴的叫出聲來。
李安民對這種感覺記憶猶新,因為和玄雀堂新兵大選的第一局一樣,自己感受到了境界的壓製,隻是這石階上的威壓遠超沈樵蘇地境威壓數倍。回憶著第一輪試煉的過程,通戰鼓連震四響,自己終於是成功地勾連了地氣息。雖然不像弟弟陳凡凡那般英武。可即便是自己宛如死狗,狼狽的趴在地上,可那股幽冥氣卻是感受的真真切切。李安民深呼一口氣,就雙手撐住了地麵,一寸一寸的爬起身來。因為他聽到了內心回蕩不絕的嘶吼:不妥協,不退縮,不認輸。
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從臉上滾落,啪的一聲散在地上,濺成四散的水花。李安民手臂上的根根青筋暴起,呼吸也更加急促。李安民麵露猙獰,隻見他嘶吼一聲,雙臂猛地一用力,想要趁勢一舉站立起來。可誰知不遂人願,撐著身子的手臂還沒停止,隻聽嘎巴一聲脆響,李安民雙臂彎曲下來,地麵再次在眼前無限放的,他的臉再一次撞在了石階之上。
“呃,胳膊好像斷了。”李安民咧著嘴角苦笑一聲,輕聲道,這一張嘴可不要緊,隻見他的牙齒就磕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