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一道鼓聲傳來,像是水紋在湖麵中蕩漾開來,一圈一圈,一層一層的穿過距離,落在眾人耳中。
頓時,場中又倒下了一片。
李安民隻覺得鼓聲刺耳,他瞬間感到了頭部的刺痛,像是針紮一般。他強忍著刺痛,盤膝坐在了地上,一遍一遍的調整著氣息,想要喚起幽冥氣來抵禦。
陳凡凡眉頭微皺,似乎也感受到了壓力。看到李安民盤膝坐下,他知道哥哥是在嚐試調動地氣息。陳凡凡心中一個激靈,也學著李安民的模樣盤膝坐在了地上過一遍一遍的運起了功法。
李安民和陳凡凡的舉動聚焦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沈樵蘇看著兩人輕輕笑了笑,淡淡的道:“還真是機靈。”
接著,大先生雙手揮舞,左手起,右手落,兩隻鼓槌就重重的砸在了鼓麵上。
“咚咚”
兩聲鼓響傳來,李安民之路的腦袋裏卷起了一陣旋風,雙耳不停的嗡鳴者。他忍不住輕輕捂了捂耳朵,可發現並沒有起到一絲的作用。李安民複又靜心坐下,一遍一遍的運行起幽冥氣。
“夏醫,哥哥這是怎麼了?”
流螢雖聽得到鼓聲,卻不解為何兩個兄長會一副痛苦的模樣,便疑惑的向夏言溪詢問道。
“戰鼓擂響,便是軍魂嘶吼,馬革裹屍事,都在此聲中。相傳玄雀軍有一麵通戰鼓,鼓聲一響,可直逼人魂。擂動九聲,可殺境修士,想必就是眼前這麵鼓吧!”
夏言溪回憶起傳聞,出聲解釋道。
夏言溪所言非虛,此鼓來曆神秘,沈遺南年少時機緣之下偶得,視之為珍寶。當年平七王之亂時,年輕的沈遺南領兵平叛,不幸被埋伏。麵對七國兩萬兵士的圍堵,沈遺南擂動通戰鼓,七聲鼓響,直震得兩萬兵士捂頭倒地,翻滾不止。沈遺南這才抓住機會,帶著五百殘兵一舉衝出重圍,還滅殺敵軍三千,成為了一段佳話。
兩聲鼓響,陳凡凡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向來執拗,越是困難反倒是越能激起他的鬥誌。於是陳凡凡咬緊了牙關,學著李安民的樣子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平日裏的修煉。
此刻,紅纓的臉色已經很蒼白了,可幸好在沈遺南的監督下,紅纓修煉得極為紮實,兩聲鼓響倒是能夠硬抗了過去。看到李安民此刻居然盤膝坐著,試圖喚起體內的地之氣,她嘴角揚起一絲笑意,隻覺得少年傻的可愛。校場裏已經被踏入地精的大伯用自己的地之氣所覆蓋,任憑李安民縱奇才,也無法突破分毫。
玄雀軍中多能才,雖然已經兩聲鼓響,可校場內站著的遠不止李安民,陳凡凡,紅纓三人。
沈樵蘇環顧校場,發現還有三十多人仍舊堅持著,他們雖然全都或坐或蹲,甚至是躺在地上,可卻全都保持了清醒,沒有昏迷。看到這次好苗子不少,他輕輕笑了笑,第一輪已經淘汰了足夠多的人,便準備收起手中的鼓槌。
鼓聲已經停了,所有人都舒了一口氣。可是李安民和陳凡凡卻還是盤膝坐著,不停的嚐試著突破大先生浴場的控製。台上的老者和一旁的青年都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交頭接耳的著些什麼。
“蘇兒,繼續。”台上那須發皆白的老者長得是豹頭環眼,燕頷虎須,雖然無甚表情,可卻不怒自威,氣勢逼人。即便是須發皆白,可老者依舊氣若奔馬,聲如驚雷的對這沈樵蘇道。
沈樵蘇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青年,接著點了點頭,又把鼓槌握在了手裏。長衫書生腳步稍稍後撤半分,輕輕呼了一口氣,兩隻握著鼓槌的手飛快的動了動,接連三下敲在了通戰鼓上。
“咚”“咚”“咚”
三聲鼓響,似是驚起了駭浪驚濤。
除了李安民和陳凡凡以外,包括紅纓在內的所有人都齊齊發出了一陣陣哀嚎,然後紛紛倒在了地上。
李安民隻覺得腦海裏卷起了巨大的風暴,肆虐了每一寸角落。堅持了一瞬間,他也直接失去了意識,隻見他耳鼻皆有鮮血流出,嚇得流螢直接哭出了聲來。
三聲鼓響,陳凡凡的臉色不停地變化著。先是像是承受了萬蟻噬心的一般,他的臉上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緊接著他咬緊了牙關,臉色猙獰起來,像是受了傷的野獸一般,低聲嘶吼著。
“給我開!”
突然,一聲暴喝響起,陳凡凡猛的一下站起身來,一絲金光閃耀。
沈樵蘇一臉詫異的神情,眼前的這個體型高大的少年,居然突破了自己的壓製!
看台上的白發老者露出了一絲笑容,青年緊緊的盯著陳凡凡,眼裏閃過一絲精光。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陳凡凡的身上,以至於沒有發現,李安民的右手手腕出,一個黑色的印記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