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轉身向營帳外走去,隻有一句話輕輕飄了過來:“回去吧,能抗住本將的威壓,子倒也算是個可造之材。”
李安民和陳凡凡彼此一個對視,沒多言語就齊齊向外走去。
營帳內隻剩下身死的三營統領魏先同,孤零零的好不淒涼。
走出帳外,看著在月光下慢慢踱步而去的胡邊草,李安民心中五味雜陳。
折騰了半宿,李安民和陳凡凡終於趕回了家。玄雀軍從玄雀城中吸納少年從軍,卻不強製其夜晚必須留營,隻需參加半的訓練或者參加任務即可。
還沒走到家門,兩人就看到家門前坐著一個姑娘。女孩歪著腦袋斜靠在門框上睡著了,頭上上紮著兩隻馬尾,呼吸之間嘴一張一合,長長的睫毛在月光下閃著透亮的光,好不可愛正是妹妹流螢!
原來丫頭見兩個兄長久久不回家,心中著急,城內夜禁,她也不便外出尋找,隻好在門外等候。可誰曾想,丫頭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到兄長們回來,反而瞌睡蟲上身,靠著門檻就呼呼大睡起來。
李安民走上前去,輕輕地把丫頭抱起,這就和陳凡凡一起朝屋內走去。睡夢中的流螢大概是感受到了兄長的氣息,圓鼓鼓的臉在兄長的胳膊上蹭了蹭,她努了努嘴,口水就流到了憐憫的衣袖之上。
“唉,這丫頭!”
李安民看著懷裏可愛的妹妹,忍不住笑了笑。
走進房門,就看到一個高大而幹癟的身影端坐在屋內的座椅之上。他坐姿端正,腰背筆挺,雙目含著攝人心魄的精光!
正是老爹!
老爹一身布衣,修長的雙手放在座椅兩旁,椅子旁邊是一根長長的戒尺。
看到戒尺,陳凡凡臉色立馬就變了顏色。
李安民也是神色一凜,他對著老爹點了點頭,就把流螢抱回了她的房間。然後趕忙走到堂屋,安靜的站在老爹的身前。
兄妹三人打被老爹撫養長大,老爹雖然沉默寡言,但是對三人很好,他們的童年很是歡樂。但這戒尺,也伴隨著他們三人的成長。
李安民不知道這戒尺從何而來,他隻知道這戒尺打在手心,很疼,很疼。
陳凡凡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哭喪著臉,一臉委屈的站在老爹身前。先是遭遇白狼七人的圍堵,今夜在營帳之中又可謂是跌宕起伏,回家看到老爹手持戒尺立於堂上,諸般委屈頓時湧上心頭!老爹衝陳凡凡擺了擺手,示意其可以離開,頓時陳凡凡心中驚喜十分,一溜煙兒的跑回了房間。
李安民低下頭,沉默不語。
老爹臉上含怒,冷聲道:“伸手!”
隻兩個字,聲音尖細,仿佛來自深淵。
李安民無奈,不明所以卻仍舊老老實實的伸出了雙手。
“啪”
“一打你莽撞,陷自己於險境!”
“啪”
“二打你大意,留下殺死宋老三的證據!”
“啪”
“三打你不知高地厚,敢觸怒他胡邊草!”
伴隨著三聲尺打皮肉的清脆聲響起,老爹尖細的聲音回蕩在耳畔!
李安民心中驚異,驚異於老爹居然知道他所有的事。
但很快,他又會歸於平靜,因為不管是陳凡凡還是他自己,都有尋常少年有著很明顯的區別!
陳凡凡生神力,怒時實力更盛!
而自己,光是那惹來禍端的呼吸之法,現在想來絕非是為了緩解自己怪病那麼簡單!
想到這個,他心頭再次縈繞起絲絲疑慮!何為功法?什麼是武道?呼吸之法究竟是不是石堅,宋老三,魏先同口中的武道功法?
他抬起頭看著老爹,剛要開口就見老爹擺了擺手,轉身離去。
“道,前進的路罷了。”
李安民呆住了,他想了想嘴,卻沒有出一句話來。
看來老爹,定非尋常人也。
李安民如此想到。
回想這幾日的經曆,李安民心中滿是波瀾。
宋老三從原本忠厚老實的隊長,忽然之間轉變成貪婪的瘋魔!
魏先同是黑鴉大將的弟子,對於斥候卒來本是高高在上!可誰能料到,聰慧機敏的他竟然用盡心思算計旗下的斥候!後來更是試圖算計其師父!結局令人唏噓,終是死於非命!
而歸根結底,原因都是貪婪,貪婪的想得到李安民身上所謂的武道功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經曆了那麼多,李安民愈發覺得自己太過弱,心中湧起了對力量的渴望!
“想來明軍營裏可要熱鬧了。”
李安民望著掛在空中的那輪彎月,沒來由的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