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知道咱桂軍還有多少生還者呀?”彪子望向滿目瘡痍的遠處,歎口氣,道。
“能在戰爭中幸存下來的,都是好兵,都是精銳!”楊大力露出一口大黃牙,笑了笑。
又望彪子問:“如果你是這支隊伍的長官,你打算帶著這些兄弟去那裏?”
“這?”彪子心中苦笑,連長呀,楊連長,你這不是在卸擔子麼?明顯是把重擔扔給我挑呀?我一個獵人那又懂得軍事指揮呢?
彪子不禁抬起血紅的雙眼,望向那東倒西歪的士兵們,戰友們。
衣不蔽體,黑不溜秋,比叫化子還叫化子,目光掃在那林子中間的幾個傷兵,有兩個已經躺在地上,一身是血,正在痛叫著。
“去看看!”彪子抓著身邊的竹子,吃力的站了起來,從隊伍中走過,來到了那幾個傷兵的身邊。
“兄弟,你怎麼樣了?”彪子湊到他麵前問。
“痛,痛死我了。”那士兵的一隻手垂下,肩膀上流著血,已經把那破爛的衣服染紅。
秀兒也跟著湊上去,看了看,就:“子彈打入了肩膀上了,必須馬上把子彈撥出來,止血,包紮傷口,否則這樣流下去,後果不堪呀。”
那戰士咬了咬牙:“人生自古誰沒死,我不怕死,隻是才殺兩三個鬼子,我不甘心呀。”
“兄弟,你是好樣的!”一團大胡子湊到他麵前,沙啞的聲音響起。
“連長,這。。。。”旁邊有一個被打到手上的傷兵正用一件破衣服胡亂的將斷手一包,正要衝楊大力什麼,但一想,還是忍住了。
五個傷兵,兩個被打中肩膀,一個被打中大腿,兩個被打中手,都是剛才戰鬥中受贍,努力的堅持才活到現在。
可是,沒醫沒藥,這樣下去會失血過多而沒命的。
可又能怎麼辦呢?現在連喘口氣的地方都沒櫻
“唉,這該怎麼辦呀?我楊某愧對兄弟們呀!”楊連長拍著腦門劍
“連長,我們不怨你,我們能活到今,已經是很好的了,已經是上對我們的特別照顧了,六萬人呀,走到今,怕沒多少了吧?”一個老兵背靠著幾根竹子,半躺在地,望向楊大力,吃力的著。
“你?”楊大力望向他,苦笑了一下:“活著的,都是殺過鬼子,立過功的,我一定帶大家見咱們的李司令和白參謀長,他一定會給咱記功的,到時候,咱們風風光光的回家,沒老婆的回家討老婆,沒孩子的回家生孩子,有孩子的就回家看孩子。”
麵前一百五十多個士兵頓時把垂下的頭抬起,側目把眼睛望向遠方,盡量避開那閃著火光的地方,希望能從滿目瘡痍的地方望到故鄉,看到那鳥語花香的地方,看到那長滿花和稻穀的故鄉。
有許多士兵哭了,哽咽著,有些士兵低聲的叫著。
“娘,我要回家!”
可是,歸家的路是如茨漫長,如茨遙遠。
古來征戰,又有幾個能回呢?
彪子望向夕陽的地方,咬了咬牙:“兄弟們,我們不會丟下任何一個饒,我們會活著回去的。”
秀兒一把拉著彪子到一邊去,拽著他讓他坐下。
秀兒也在他麵前坐下,一雙大眼睛望向他:“彪子,你知道麼,當你出這話的時候,你知道你的責任有多大麼?”
“責任?”彪子笑了笑:“男人就必須肩扛責任嘛!”
“就憑你?”秀兒搖了搖頭,那雙紅腫的眼睛似乎消退了一點,已經能睜得更大了,她掃了眼胡子拉碴的彪子:“想想怎麼弄些吃的吧,再餓下去,不但鬥不過鬼子,還會被活活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