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岩沉默的看著母親。
此刻的沈雅芙幾乎淪為了仇恨的奴隸,她不是他熟悉的那個母親。
衛澤岩深刻的明白,他決不能把小冉趕出去,隻要小冉離開他的視線範圍,沈雅芙立刻會不擇手段的傷害她,那不是他要的結果。
衛澤岩打算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他蹲下高大的身子,試圖握住沈雅芙的手。
沈雅芙沒動,任由他握著。
就算是她再生氣,她也知道,麵前的是她的兒子,她不會像對待陶冉和老秦一樣,肆無忌憚的傷害他們。
衛澤岩握緊沈雅芙的手,柔聲道:“媽,都這麼多年了,你放下吧,上一輩的恩怨,不要牽扯到小冉好不好?她真的……她真的很可憐,她和她母親不一樣,她一點兒都不壞,她是個好女孩兒,她三歲就被陶家人拋棄了,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受了很多苦,媽,她母親的錯,不應該她來承擔。她一天都沒有享受過所謂的母愛,為什麼要讓她來替她母親承擔一切?”
衛澤岩多說一句,沈雅芙的臉色都越是陰沉一分。
她那被衛澤岩緊緊握住的手努力的顫抖著,忍不住想要狠狠的給衛澤岩一耳光。
他被那小賤人迷惑住了,毋庸置疑。
當年,衛豐堯也是這麼苦苦的哀求她,說相愛沒有錯,他們隻是愛得不是時候,求她成全。
成全……嗬嗬……
沈雅芙用了大力氣,努力的甩開衛澤岩的手,憤怒的吼:“母債子償!那賤女人以為死了就算了!我不會讓她女兒好過!絕不!衛澤岩!我告訴你,立刻和陶冉離婚!否則你就等著替我收屍!”
沈雅芙撂下狠話,和管家回去了。
衛澤岩站起身,滿是挫敗的看著滿屋子的狼藉,頭疼欲裂。
“先生?”老秦見狀,趕緊上前。
衛澤岩擺擺手:“我沒事,”他看到老秦臉上還在冒血的幾道傷痕,有些不忍的道,“你讓醫生看看,敷點藥,你休息幾天吧。”
老秦見他在這種時候還心疼自己,心裏感動不已,想要拒絕,複又想到衛澤岩說一不二的個性,到底還是頷首,轉身去了後院的醫務室。
別墅裏有專門給傭人們設置的醫務室。
衛澤岩頹然的坐在柔軟的皮質沙發上,身體深深的陷進去,一股無力感立刻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
該怎麼辦?
不知道。
但他唯一知道的是——他不會放棄小冉,絕不會!
他嚐試過失去她的滋味,生不如死。
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衛澤岩握緊了拳頭,努力的將身上的無力感隱忍住,站起身,唇角勾了勾,抬步上樓。
繞過豪華的旋轉樓梯,再走過冗長而華麗的走廊,他的臉上已經帶著淡淡的笑容。
他推開豪華的大門,進入房間,一眼就看到坐在床上的陶冉。
大得能容納五六個人的大床上,陶冉坐在床上,膝蓋屈起,下巴擱在膝蓋上,雙手抱著自己的手臂,長長的頭發垂下來,遮住她巴掌大的小臉。
衛澤岩看不清她的表情,心裏軟成一灘水。
這個樣子的陶冉,像隻受傷的小白兔,他怎麼舍得傷害她,怎麼舍得讓她離開自己,他隻想將她抱入懷裏,好好的嗬護。
如此想著的時候,衛澤岩已經走過去,將陶冉抱入懷中。
聞到熟悉的香味,他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神色。
陶冉知道是他回來了,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往他懷裏鑽,就像是要尋求安慰一般。
衛澤岩緊緊的抱著她,柔聲道:“老婆,我回來了,乖,別怕。”
陶冉的小腦袋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抬眸去看衛澤岩,像隻受了傷的小白兔:“老公……”
衛澤岩一眼就看到她那紅得跟兔子一樣的眼睛,他心疼得不得了。
抬手,想要將她麵頰上的發絲攏到耳後,一觸碰到陶冉的臉,陶冉就不由自主的呼痛:“噝……”
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嬌氣了,陶冉抓著衛澤岩的手,笑著道:“老公,你媽媽怎麼樣了?”
衛澤岩擰著眉頭看向她,不回答,一隻大掌抓住陶冉一雙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撥開她臉頰上的頭發,隻見顴骨上已經青了一塊兒。
衛澤岩頓時滿臉的怒火:“怎麼回事?”
陶冉咬了咬唇,努力的笑笑:“沒事,老公,就是……就是我嚇到了,我跑上來的時候自己撞到門上麵了。然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