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衛澤岩是愛情。
對路翎之……或許是親情。
“……”雲翼沉默下來，許久都沒有講話。
“……”陶冉收回自己的思緒，她沒有聽到電話那頭的應答，將手機拿下來，見電話還在接通中，她複又貼到耳畔，輕聲問，“雲翼，你還在嗎？”
“在。”雲翼很快就大答複了，他停頓一下，好似下了很大的決心，問，“小冉，你對衛澤岩，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
“……”陶冉愣了一下，她的唇角微微勾起，毫不避諱的道，“我愛他。”
電話那頭又沒了聲音。
陶冉覺得很奇怪：“雲翼？”
“掛了，小冉。”
雲翼略帶低沉的聲音傳過來，陶冉都沒有來得及回應，就聽到“嘟嘟嘟”的掛斷聲。
什麼情況？
陶冉皺皺眉，將手機收了起來。
她撲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白皙的手指在柔軟的床鋪上寫寫畫畫：“衛澤岩……”
陶冉不知道衛澤岩對自己是什麼感情，但好像，她有些離開不開他了。
先這樣吧。
走一步算一步。
隻要她不是小三，沒有搶原本不屬於她的東西，和衛澤岩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關係，她也不想累著自己，胡思亂想那麼多。
…
彼時衛澤岩正在老宅的花園裏陪著母親沈雅芙聊天。
衛澤岩半蹲在沈雅芙的輪椅麵前，伸手將沈雅芙腿上的毛毯攏了攏，關切的道：“媽，最近天氣冷，盡量不要來花園。”
“兒子，媽閑得很，你不在家，銘兒也不在，你爸爸也老是忙工作……”
“我沒爸爸！”衛澤岩冷聲打斷沈雅芙的話，他的神色有些冷。
幾秒鍾後，衛澤岩微微勾起唇角，看向沈雅芙有些難過的樣子，他伸手試了一下沈雅芙臉上的溫度，一片冰涼。
衛澤岩站起身，推著沈雅芙進去：“媽，我陪你去看電視。”
“等等，岩兒！”沈雅芙拉住他的手。
衛澤岩回眸看向沈雅芙，他隱約猜到沈雅芙要說什麼，他臉上本來就很淺的笑容立刻煙消雲散。
衛澤岩隻是沉默的看著沈雅芙，等待著她先開口。
沈雅芙看向他，見他臉色冷了下來，她伸手握緊衛澤岩的手，語重心長的道：“岩兒，原諒你爸爸好不好？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爸爸現在真的很後悔，父子倆那有這麼記仇的，你總歸一輩子都不原諒他。”
衛澤岩聞言，他的神色有所鬆動，他看向沈雅芙，大掌覆在沈雅芙的青絲上。
沈雅芙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卻因為年紀大了，又整天坐在輪椅上，頭發掉了不少，看上去隻有淺淺的一層貼在頭皮上。
衛澤岩心疼不已。
他微微俯身，定睛看著沈雅芙，輕聲道：“媽，既然你那麼希望我忘記過去的事情，那麼，我們一起忘記好不好，我原諒他，你也放下仇恨，媽，我不想你永遠活在仇恨裏，我心疼……”
如果母親可以放過陶冉，衛澤岩不介意接受衛豐堯。
“岩兒！我放不下！”沈雅芙的手死死的抓著輪椅，臉上的神色猶如瞬間染上一層冰淩，眼含恨意。
“可是媽！她已經死了！她已經付出代價了！你為什麼不肯放過她女兒，她女兒是無辜的！”衛澤岩有些痛心疾首的道。
陶冉是無辜的。
特別是在衛澤岩知道她這二十幾年活得那麼不如意的時候，他更是同情她。
他現在愛上了陶冉，他怎麼舍得讓母親傷害陶冉。
“怎麼會無辜？哪裏會無辜？”沈雅芙情緒失控的拍打著自己的斷腿，歇斯底裏的吼，“母債子償！天經地義！”
“……”衛澤岩抿緊唇角，趕緊伸手抓住母親亂拍的手。
沈雅芙的情緒還是激動不已，她憤怒的吼：“那賤女人以為自己死了就算了！沒有那麼便宜的事！我要折磨死她女兒！讓她女兒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否則難消我心頭之恨！”
衛澤岩的瞳孔劇烈的收縮一下。
他沒想到母親沈雅芙竟然打算這樣對待陶冉。
以往，衛澤岩也認為沈雅芙的觀念沒有錯，母債子償，天經地義！
他愛上陶冉後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陶冉根本就沒有感受過多少母愛，三歲就被送到了孤兒院，她憑什麼為她母親承受這一切？
她是無辜的！
她沒有錯！
衛澤岩緊緊的蹙著眉頭。
他有些無奈，伸手拍了拍沈雅芙不斷起伏的後背，聲音冷淡的道：“媽，我知道了，我會繼續找她，你別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