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青冷笑一聲,然後慢慢的直起身子看向梁開,“奴婢見過侯爺,失禮之處還請侯爺海涵。”梁開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在高位久了,除了比他官位高的人,還是第一次在別人這裏受到了冷待。

梁開的目光越過萬青的目光落在了梁老夫人的遺容之上,微微的有些閃神。對於自己的這位嫡母,梁開的心情是複雜的。對她,他是感激的,畢竟若是沒有她,就沒有今日的梁開!可感激之後,梁老夫人畢竟不是他的親娘,而這府裏都是和他親近的人,妻子兒女,說來說去隻有梁老夫人一個是外人。

若是必須要舍棄一個的話,那肯定是梁老夫人無疑。

萬青對於梁開的特意不理會也不想那麼多,逝者已逝,在這梁府之內,她真正關心在意的就那麼兩個人,梁老夫人和冬梅而已。

如今梁老夫人已經沒了,她在這梁府之內再也沒有什麼留戀的了。尤其是梁老夫人還有遺命在,這梁府她是一分鍾都不想待了,更何況梁老夫人早就把她的賣身契給了她,如今說來她已經是一個自由人了。梁府管不上她。

萬青腳步微微一錯,讓開了床前的位置。她的目光冷然的看向秦氏,語氣裏也是說不上的嘲諷,“夫人,你不打算拜一拜老夫人嗎?怎麼說你當日也是老夫人做主娶進門的,今日老夫人走了,你是不是應該哭一哭?”

實際上萬青是根本不稀罕秦氏哭不哭的,畢竟梁老夫人走了,她也不稀罕她這幾滴虛偽的眼淚。但看著秦氏眼底幾乎掩藏不住的幸災樂禍的笑意,她都不想出聲懟他。

萬青陡然出聲,秦氏一愣,目光看向萬青,頓時一愣。這慈恩堂果然和她犯衝,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婢女也敢對著她大呼小叫。

“放肆!”秦氏端起當家主母的架子,如今梁老夫人不在了,安樂侯府就她說了算了,別說萬青就是一個婢女,就算是個小姐,她也有把握讓她哭著出去。

萬青笑了笑竟然就笑出了聲來,她的目光冷然的落在了秦氏身上,幾乎就和她直接對上了去。“夫人,直到現在我還願意叫你一聲夫人。是因為老夫人走前有遺命,不得攔著您和老爺前來拜一拜。所以我才好意提醒你。母親沒了,你就是裝也得哭一哭。否則,你這模樣出去,怕是別人會認為你是娶了媳婦兒而不是死了娘!把這高興的幾乎掩不住的情緒收一收,眼睛稍微紅一紅,否則外麵怕是會有說頭。”

萬青一番話說的極為不客氣,也自動將奴婢兩個字去了去,她是梁老夫人的婢女,沒有了梁老夫人,這些人算什麼!尤其他們還都是劊子手!萬青為自己不能弄死他們為梁老夫人報仇感到萬分的遺憾。

此刻自然也是一點麵子都不會給她,秦氏聽著臉色一白,看著萬青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什麼意思?她知道什麼?

秦氏一時沒了聲響,隻是看著萬青的目光幾乎化為實質,似乎要將她吃了一樣。一旁的梁開看著這一幕,微微的皺眉。什麼意思?這老夫人的死和秦氏有關係?

梁開這麼想著,目光也是一冷,看著秦氏的目光冷了一寸。秦氏見狀心不由的一抖,隻是更加的恨萬青。此刻她看著萬青的目光就仿佛看著一個死人一樣,凶狠而冰涼。

“夫人,你別這樣看我。”萬青輕聲一笑,嘴上說著,“你這樣看我我是會怕的。”說著怕,可萬青的神色上卻是沒有一點怕的意思,甚至還頗有嘲諷的意味。萬青輕笑一聲看著秦氏,“夫人若是我是你,怕是沒有膽子來見老夫人。”

若是剛才萬青說的話隻是意有所指,那麼現在就是真正的說了出來。秦氏的臉色又是一白,看著萬青,頗有些色厲內荏的模樣,“什麼意思!”

看著秦氏還想要掙紮的模樣,萬青隻覺著有些無趣,低頭輕輕的給梁老夫人拽了拽衣衫,然後抹平,“夫人,若是奴婢是你就不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

說著,萬青抬頭目光落在秦氏的身上,冰冷的仿佛冰柱,“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你做了這件事,被人查出來,抓到把柄自然是應當的。”

若是秦氏剛才還懷疑萬青隻是在詐她,那麼現在就真的敢肯定萬青的手裏有證據。這麼想著,秦氏的目光更冷了一分。

此刻她心裏就想著讓萬青怎麼死,然後好把這個秘密壓下來。一旁的梁開也聽出了這個意思,隻是冷冷的看著秦氏,有些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