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本來正靠在貴妃榻上看著賬本,自從五姨娘的孩子出了問題以後,周家的大權又自然而然的落回了周夫人手中。周夫人的病自然就慢慢的好了起來,今日也有了時間看賬本了。

“誰?”聽到丫頭的稟報,周夫人一愣,看著環佩,“誰來了?”

環佩聞言又重複了一遍,“回夫人的話,是安樂侯府老婦人來了。”周夫人點了點頭,剛才其實她也聽見了,隻是沒有想到梁老夫人會親自上門。

“夫人?”見周夫人沒有說話,環佩又輕聲的叫了一聲,周夫人立刻回過神來,“請她進來。”這麼說著,她伸手將賬本合了起來,伸手遞給了環玉。然後慢慢的起身走到內屋。環玉將賬本收好,趕忙到了內室,給周夫人換了一身會客的衣裳,才收拾完,梁老夫人就進了院子。周夫人立刻迎了出去。

“請老夫人安。”周夫人迎到院中,立刻彎腰行了一個禮。梁老夫人立刻將人扶起,輕聲一笑,“夫人可別嫌老婆子叨擾就好。”

周夫人立刻搖頭,“哪能呢。”說著起身立刻扶上了梁老夫人的胳膊,“本來應該是妾身去拜訪老夫人才是,隻是如今家裏事多,我也是大病初愈,剛剛又把家裏的攤子都收到手裏,一時騰不開手。”

周夫人說話很委婉,梁老夫人自然說無妨。人家都說低頭娶媳婦兒,抬頭嫁姑娘。如今是她們梁家想要娶人家周家的姑娘,自然是要彎下腰來的。

“如今夫人的身子是大好了?”梁老夫人輕輕的拍了拍周夫人的手,抬頭,目光落在周夫人的臉上,隻見其麵上麵色紅潤,倒是看上去都要豐潤不少。

周夫人聞言也是靦腆一笑,“勞老夫人惦記了,如今已經都好了。”周夫人說著也是輕歎了口氣,“這去年一年身子都是弱的,打不起精神來,也怕把病氣過給老夫人,一直沒有到府上拜訪,老夫人還請海涵。”

梁老夫人眼神閃了閃,隨後搖了搖頭,“看你說的哪裏的話,當然還是身子要緊。”人家都這麼說了,還是為了她好,她自然是不能不識趣的。

說著話,就進了花廳。周夫人扶著梁老夫人坐下,環佩上了茶。萬青靜靜的站在梁老夫人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將生活當成演戲的周夫人。

周夫人此刻正笑眯眯的看著梁老夫人,“您今日來是所為何事?”

揣著明白裝糊塗,萬青輕聲一笑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目光陡然一冷。這個時候她對於姓周的真的是一點耐性都沒有。原本這件親事,就是梁之睿將就姓周的,如今又擺的這麼高的架子是做什麼!這個時候萬青都有些後悔當初勸老夫人答應梁之睿的這門婚事了。

如今看著梁老夫人在周夫人的麵前的受辱,她隻感覺就好像有人用針來紮她的心一樣。梁老夫人是她心尖上一樣的人,就是皺一下眉頭,她可能都要猜半天她是因為什麼不高興,然後下一次改善。這麼想著,萬青的神色就更加的冰冷起來。

梁老夫人也不在乎,輕聲一笑,“既然夫人這麼說,那我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梁老夫人此刻心裏也十分的不耐,她麵上依舊如初,話音也沒有任何的改變。“我家睿哥兒如今年紀也不小了,他和四小姐也是青梅竹馬,過去一年,夫人你病著,我也沒有好多問。如今我是想問問,看我們兩家的婚事……”

梁老夫人話剛說到這裏,周夫人就是一笑,打斷了梁老夫人的話,“唉,老夫人您是不知道。如今我家五姨娘自從二哥兒沒了以後,身體就每況愈下,如今砂兒是一顆心都撲在了她姨娘身上。若不然,我問問砂兒的意思,若是她點頭,我就給您遞信兒。咱們好把這婚事定下,您看呢?”

說話被人打斷,梁老夫人雖然麵上沒有什麼,可心裏的不痛快可想而知。如今聽著周夫人這麼說話,她頓時都想冷笑一聲。周研砂不過就是一個庶女,能夠嫁給梁之睿為正妻都是她高攀了,她竟然還敢在她麵前拿喬?!梁老夫人的麵色一冷,“既然是如此,那周夫人就問問四小姐吧。”

梁老夫人一直都是知趣兒的人,她此刻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話。這周夫人這個時候說這個話隻不過是暗著拒絕罷了。她若是再多說什麼,可真就是裏子麵子都沒了。

這麼想著,梁老夫人也就不多待了。她站起身來,萬青立刻上前一步扶住她,就聽梁老夫人說,“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多叨擾了,我就等著夫人的信兒了。”

周夫人見狀也趕緊站了起來,上前一步,麵帶歉意的開口,“老夫人才剛來,怎麼就要走了呀。”說著,她上前兩步看著梁老夫人,目光裏十分的誠意,“老夫人既然來了,就吃過午飯再走吧。”

梁老夫人擺擺手,“家裏也有一堆的事,這幾日幾個哥兒姐兒也在議親,我就不多待了,把意思帶到了也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