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裏隻有你我母女二人,有些話可以說,可出了這個門,幾遍你和梁之睿再怎麼青梅竹馬,也不能表現出來。你是大家閨秀,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出來的,要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定終身可是大家閨秀萬萬要不得的。”
周夫人也不是嚇唬周研砂,而是事實如此。這個時代,男子都不敢隨意的說什麼,擔心毀了名譽,更何況是女子呢。
周研砂聽著,臉色頓時一白。她和梁之睿的事情,雖然沒有明說,可知道的人不在小數,那豈不是……想到這裏周研砂更加的惶恐了。
她抬起頭,麵色蒼白的看向周夫人,“母親……”
“記住,你是大家閨秀,沒有和任何人私相授受!日後再提起梁之睿,你可以把他當成是世兄,可以仰慕,但不能傾慕,更加不能動不動就臉紅,讓人一看就能看出你的心思來。”周夫人慢慢的教著,“雖然梁老夫人心裏明白你和梁之睿之間有什麼,但卻不見得她喜歡你們有這樣的關係,若是你還小家子氣,一提起梁之睿來,生怕別人看不出來你們有什麼,怕是梁老夫人會更加的對你不喜。”
女子最重要的就是婦道二字!還沒有成婚,就與人私相授受,即便對方是自己的孫子,怕是梁老夫人心裏也是不喜的。
周夫人這話一出,周研砂頓時就明白了。她一直都不是個笨人,隻是因為喜歡和愛戀而蒙了自己的眼罷了。
“所以,下次再去安樂侯府,你不要私下去找梁之睿,更不要攛掇別人去偶遇梁之睿,安安分分的,本本分分的做個大方從容的大家閨秀才是正經!”
周研砂聞言微微的咬了咬唇,點了點頭,“多謝母親教誨,女兒明白了。”周研砂一番話說的很慢,但語氣堅定,雖然她麵色蒼白,但卻顯得格外的清明。
周夫人微微的點了點頭,今日話有些說的多,此刻見周研砂明白了,也不想再多說什麼了,微微的點了點頭,“行了,回去吧,我也累了。”
說著,她微微的閉了閉眼,看起來似乎真的乏了。
周研砂聞言趕忙下了炕,恭恭敬敬的行了禮告了退。周夫人似有似無的點了點頭,周研砂慢慢的退了出來,走出了房門,環玉將包好的茶葉遞給她,周研砂接過茶葉道了謝,慢慢的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等在門外的桃紅,見周研砂出來麵色蒼白的模樣,心微微的一沉,擔憂的開口,“小姐,你怎麼了?可是夫人……”
桃紅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周研砂瞪了她一眼,一句話頓時就噎在了喉口,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見桃紅不說話了,周研砂緩緩地收回了目光,慢慢的往著自己的院子而去。耳邊周夫人的話一直在不斷的縈繞著,眼前梁之睿的麵容也似乎在不斷的出現又消失。
她心知周夫人說的是事實,可真的會麼?如果有一天梁老夫人為梁之睿選擇的夫人不是自己,那梁之睿呢,他會同意麼?
以前周研砂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可此刻她有些猶豫,有些說不上來的不確定。
似乎突然一時間,以前十分篤定的愛情在這一刻變成了一陣隨時都會消散的雲煙。周研砂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殷紅的唇瓣被她咬的發白,她卻一點也沒有感覺,就這麼走著,腳步很快,似乎都忘記了大家閨秀走起路來裙裾不動的優雅姿態。
萬青從周府出來,沒有直接回府,而是在街上慢慢的轉悠起來。這些日子眼看著梁老夫人因為梁之睿的婚事憂心,卻對梁之睿的心上人不甚滿意,她就有些說不上來的感覺,此刻她的心裏有著和周研砂一樣的疑問,若是梁老夫人為梁之睿選定的人不是周研砂,梁之睿會答應嗎?
萬青想,也許會的。梁之睿此人是一個心思很深的人,否則也不會多年如一日的在繼母麵前扮演一個紈絝子弟的形象,以至於深深地被影響。有的時候,麵具戴的久了,反而讓人辨別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自己。
在萬青看來,梁之睿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男子,他有著封建男人傳統的思想。在他們的心中,女人其實真的不算什麼,也許喜歡,但卻並不是真的非你不可。
萬青想,怕是若是梁老夫人為梁之睿選定的人不是周研砂,依照梁之睿的性子,周研砂的身份,他說不定會要求她入府為妾也說不定,娥皇女英的在他看來也是一段佳話。
下意識的萬青的手掌慢慢的握緊,麵色也是有些發白,周遭所有的一切,她都似乎看不在眼裏。眼前一陣陣的發虛,似乎世界上隻有自己一般。
“萬青……”這個時候一個聲音在自己周遭響起,叫著自己的名字,萬青的腳步微微一頓,茫然的回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