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好了衣裳料子,又定了首飾的樣子,梁老夫人也乏了,揮揮手讓人下去,由冬梅扶著回了房。
“唉。”回了自己的房裏,想到剛才在院子裏的情景,梁老夫人不由的就歎了口氣,“看看這些孩子都養成什麼樣子了,也實在是太上不得台麵了。”
“老夫人可別操心這麼多了,喝口水吧。”冬梅給梁老夫人倒了杯水,輕笑著上前幫她除去見客的衣裳,換了身家常的衣裳,一邊動作著一邊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夫人您就等著享清福就是了,省得費力還不討好。”
這話一出梁老夫人瞥了她一眼,隨後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這道理我也懂,可看了還是眼疼,你看看那茉姐兒都多大了?再怎樣也該說親的時候了,別人家的丫頭這麼大歲數都出嫁了!”
其實這件事秦氏做的也有些出格了,你說你是打壓庶女吧,但也不能這麼打壓,畢竟其下還有好幾個姑娘小子呢,大的不說親,小的怎麼能議親?
別的不說梁之省都已經十三歲了,眼看著就到了該議親的時候,怕到時候會為了梁之省的婚事而草草的將大的定下來。
那樣可真就給人看了笑話了!“我這一輩子就為了這府裏的事操心了,也許我死了就真的不操心了,若不然還真是管不住自己。”梁老夫人苦笑一聲,她也算是要麵子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一力將安樂侯府扛下來,以至於弄得今日上不上下不下的。
“老夫人就是愛操心。這子女的婚事自然是要夫人操持的。您說多了,夫人不定還怎麼想呢,不若,您就幫著留心著,有合適的人家適時的給夫人提一下?”別人不了解梁老夫人,她是了解的,自然明白她的心思。
“唉,到時候再說吧。”說起來這府裏哪有山上清淨,還是寺裏好啊,雖然單調了些,但事情少,操心的少,很多事眼不見為淨了。
萬青送走金絲坊和金桂坊的人回來就見梁老夫人坐在大炕上,臉上有些不虞,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梁老夫人是因為什麼不高興了,可這事也實在不是她們能夠隨意評論的。
萬青緩步上前,給梁老夫人行過禮,上前輕輕的幫著她捏捏腿,“奴婢見老夫人似乎有些不高興啊,是不是今日的料子選的不合心意?奴婢看那匹鬆花色萬字不斷頭的料子就好看的很。”
“那匹料子啊,顏色會不會有些亮了,我穿著會好看嗎?”被萬青這麼一打岔,梁老夫人的注意力頓時就轉到了衣料上去了,她頗有些憂心忡忡的,“我覺著還是那匹朱紫色的好,顏色穩重些。”
“穩重那需要衣裳顏色來襯托啊,您不論穿什麼顏色的衣裳都是穩重的。咱們是辦春宴,當然是要穿的清新點才好,顏色太厚重,反而感覺有些沉重了呢。奴婢看那匹鬆花色的最好,還有那匹駝色的也不錯,要奴婢看啊,您應該選一匹洋紅色的,看上去更好看,亮眼。”
這話一出,頓時換來梁老夫人瞪了一眼,“洋紅色的料子,茉丫頭都沒敢選,我一個老婆子穿那麼一個顏色,豈不是要讓人笑話!”
萬青頓時吐了吐舌頭,知道梁老夫人的注意力全被吸引過來了,嘟囔著開口,“那怎麼了,您這年紀是正好的年紀,女子啊,年輕的時候活的是活潑嫵媚,成親以後是知性成熟,到了您這個年紀卻是曆盡千帆之後的睿智大氣。顏色不過是襯托而已,再說您看您哪裏老了,穿那洋紅色隻能說顯得喜慶,怎麼就會被人看笑話呢。”
這麼說著,見梁老夫人哭笑不得的看著她,萬青又小聲的嘟囔了一聲,“您就會冤枉奴婢。”
“你聽聽,這還是我冤枉她了!”聽到這裏,梁老夫人頓時哭笑不得的指著她和冬梅道,“這猴子不知道都是從哪裏聽來的謬論,竟然在我麵前搬弄。我這年紀,孫子都可以娶媳婦兒了,還穿的那麼豔麗,豈不是要被人笑死了!”
萬青聽著,頓時反駁一聲,“什麼叫豔麗啊,那叫會活!您想著您若是把五十歲活成三十歲的模樣,這京裏不知道要多少人羨慕您了,就是嘴上不說,心裏怕也是羨慕的不行。奴婢和您說啊,這人就是不能太在意別人的眼光,越是在意別人怎麼想,就越活的畏畏縮縮的,那就不是自己了。”
萬青一邊說著,還一邊鼓勵的看著梁老夫人。梁老夫人卻是順手拿了炕桌上的一塊金絲糕塞進了她的嘴裏,“越說越不成樣子!你的帖子寫完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