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陰沉沉的,空中是黑雲一片壓得人心悶悶的。“轟隆!”突然轟隆一聲悶響在耳邊響起,一道亮光從天邊劃過,一時間電閃雷鳴。
“放開我!放開我!”鍾府後院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個衣衫淩亂的粉衣婢女被一群丫鬟婆子從房間裏推搡出來,按在了地上。
“好你個賤婢!竟然敢勾引二爺,二爺一直勤於讀書,若叫你這賤婢教壞了去,可怎生是好!”嬌喝聲帶著濃濃的怒氣響起,“來人,給我打!給我狠狠地打!我倒是要看看,日後誰還敢行這等齷齪苟且之事!”
“是!”正壓著粉衣婢女的一個嬤嬤聞言立刻應了一聲,隨後使勁的在她身上擰了一把,聽到婢女疼的倒吸了一口氣後嘿嘿一笑,伸手使勁的往後一拽,竟是幾個婆子一起拖著婢女往後走去。
“夫人饒命啊!夫人,奴婢沒有啊!夫人饒命啊,是二爺,是二爺他……奴婢真的沒有啊!”此時此刻,這婢女是真的慌了,她被人按在凳上,棲棲遑遑的看著已經坐在廊下的年輕婦人,開口辯解求饒。
天可憐見,她是真的沒有勾引二爺,是二爺強拉了她。雖然剛剛她是有心想要半推半就的成全了這樁事,可她還什麼也沒來得及做,夫人就來了啊!
“哼。”廊下的婦人聞言,冷笑一聲,伸手扶了扶鬢上的八寶多福金簪,抬眼斜睇了那猶自告饒的婢女,沒有做聲。手指輕輕的撫了撫左手上的大紅寶石戒指,順著向下撫平本就沒有褶皺的藕粉色銀鼠皮綜裙,從始至終對於婢女告饒的話未置一詞。
“打!”見夫人沒有動靜,下人們對視一眼,一聲冷喝聲響起,那執杖的小廝聞言手中的杖子高高舉起,砰的一聲狠狠地打在那嬌俏渾圓的臀部之上。那婢女身體一僵,一聲痛呼聲響起。
“夫人……夫人饒命啊!奴婢,奴婢……啊!”告饒的話還沒有說完,又是一杖落下,“奴婢,沒有……啊!”
一杖又一杖接踵而來,那婢女連一句完整的告饒話都沒有說出,但在場的人卻都明白她是什麼意思。那夫人低垂著眸,擺弄著自己水蔥一樣的手指,眼中是一派冷漠。
沒有嗎?怕是不見得吧!就算還沒有得逞,但那心總是有的!隻有千日做賊的,萬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今日她就是要以此事為例來震懾震懾那些不長眼的東西!妄想在她頭上動土,先看看自己的命有多長!
“砰!砰!砰!”接二連三的杖責聲夾雜著越來越微弱的求情聲在這小小的院落中不停的重複著。不知道打了多少下,眾人隻知道那求饒聲停下去了好一會兒沒有響起了。
站在那夫人身旁的一個老嬤嬤上前一步,低聲道,“夫人,打了這麼一氣兒,這人已經好久沒聲了。是不是……”
這話一出,那夫人這才抬頭,望向那執杖的小廝,“打了多少下了?”
那小廝聞言,停了杖,趕忙答道,“回夫人,二十杖了。”
“才二十杖?真是沒用!”那夫人聞言冷哼了一聲,眼裏閃過一抹不屑,收回視線,“繼續打,打夠三十杖,看死不死的了!”
“是!”那小廝聞言應了一聲,抬手擦了下額上的汗珠,手中的杖子再次高高舉起,重重揮下。
“轟隆!”又是一道雷聲響起,正房裏,一個月白錦衣男子坐在書桌旁,緊張的咽了下口水,心虛的望了望窗外,又趕緊低下了頭,看著麵前的書。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許久沒有看進去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