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奔進小院。
小院裏沒有活人,一個活人都沒有。隻有死人,滿地死人。
白雪經曆幾次拚殺,才從十人手中拚殺出來,就用最快的速度往這邊趕。
可惜,他來晚一步。他隻看到滿地的屍體,沒有看到青玄天。那些死人所穿的衣服,竟就與半路突然出現,突然截殺他的人所穿一樣。
他們是同一門派,同一勢力的人。
白雪的猜測果然沒有錯。他們截殺他,隻為拖住他,不讓他來救青玄天。
白雪的心漸漸放鬆下來,他已看出地上的人死於什麼武器之手,那是死在劍下,隻有死在魔劍之下的人才會血氣盡失,屍體幹癟。
殺人的武器是魔劍,那殺人的人一定是青玄天。
青玄天肯定還活著,隻要他還活著,那就好。
他如今不在這裏,肯定已逃走。
白雪忽有個主意,他走進房間,坐在孤燈前,手裏的劍放在桌上。
他就靜靜地坐著,好似在等什麼人。
有人進來,看到白雪和滿地屍體,會不會把白雪當做青玄天?
肯定會。沒有多少人見過青玄天。他們隻知道青玄天在這裏。
所以,他們進來的時候,看到白雪,就會把白雪誤認成青玄天。
有三個人從黑暗中走出來,慢慢走進小院,白雪靜靜看著他們走進來。
他們穿著黑袍,頭上卻沒戴鬥笠,臉也未曾蒙住,他們並不是怕人認出,隻是喜歡穿黑袍。
三人中,有一人走在前麵,兩人走在後麵。走在前麵的是個身高體闊的中年漢子,滿麵虯髯,目光如炬,十分有派頭。
他背著柄沒有鞘的金背砍山刀,刀身寬大,刀刃鋒利。
刀刃在屋中透出的燈火下閃爍著寒芒。
那人問:“你是青玄天?”
白雪道:“是。”
那人慢慢抽刀,他身後兩人也抽刀。他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說話的。他們確認坐在屋裏的是青玄天,就已準備動手。
白雪的手已握住劍柄。雪白的劍鞘在燈火下散發出聖潔的光芒。
那人已走過來,他已握緊手裏的刀,已準備出手。
風聲咻咻,不知是風聲還是刀聲。
刀光閃爍,劍光閃耀。
白雪早已準備,那人走過來的時候,他就悄悄施展雪落紛飛,那人走到離他一丈位置,他就突然出手,雪落紛飛瞬間籠罩住三人,漸漸也把他自己籠罩。
在外麵隻能看到刀光劍影,沒看到人,更沒看到他們用的是何招式。
雪,落得更大。
風,吹得更急,仿若催命的鍾聲。風在催誰的命?莫非是白雪的命?亦或者是那三個人的命?
地上積雪已被染紅,有人已倒下,倒下的隻有一人,他是被一劍割破咽喉而亡。
三個人隻剩兩個,刀光劍影依舊在閃爍。
世間的事,總有結束的時候。就像這場大戰,總有結束的時候。
有的時候,要讓一件事結束,就要付出點代價。就像要這場大戰結束,就要付出鮮血和生命的代價。
誰的鮮血?誰的生命?
白雪的手臂,腹部,腿上都在流血,流血的是白雪。
那三人已倒在地上,他們已死,殺死他們的是一劍封喉的劍法。他們已付出生命的代價,所以這場大戰結束了。
白雪喘息著,拖著大戰後的疲憊身軀走回小屋,坐回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