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生一邊兒駕著祥雲往長穎的仙府那處飛去,一邊兒抽出空兒來扶著我,被冷風這麼一吹,我的酒也已經醒了大半。
我瞅了旁邊的禰生一眼兒,隻見他那明亮的雙眼瞪得賊溜圓,正擺著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我被他這麼一看頓時有點兒心虛起來,朝著他嘿嘿一笑,化解了尷尬。
不過我轉念一想,總覺得有些什麼不對勁兒的,為何他倒像是師傅,我反而像是徒弟了?想到這裏,我隨即挺直了腰身,眼神兒犀利地看著他,我一定要擺出一副我才是師傅的正經模樣。
到了長穎的仙府,我與禰生便徑直走到了藥室去。
“雲鶴,雲鶴!”我人未到,聲兒已經先到了。
雲鶴此刻正虛弱地靠在床上,臉色還有些慘白,但是好在總算是醒過來了。雲鶴看到我們進來,也是十分意外驚喜,她扯了扯嘴角,淚珠子已經在眼眶裏打轉兒,聲音婉轉悲泣地喚了我一聲兒,“師傅。”
那模樣真真是我見猶憐啊。再加之我想起太白金星所說她先前的容貌如何如何動人,想想如果她現在還是那副容貌的話,恐怕這天界沒有幾個男子能抵擋得住她那美貌的誘惑。
當然,長穎除外。他這個仙一向是清心寡欲,不懂得憐香惜玉的,雲鶴的嘴唇已經明顯幹裂得這麼厲害了,他也不知道給一口水兒給她喝,真真是白白浪費長了這麼副好皮囊。我不禁搖頭想到。
我示意禰生斟了一杯水來,放到雲鶴的唇邊讓她就著喝下,我輕輕幫她拭去了嘴角的水漬,柔聲問道:“雲鶴,你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為何弄得如此狼狽的模樣?”
“我……我”雲鶴抽抽泣泣地說著,話兒不成句的,“我先前……在蜀山,眼看著師弟,就快要得道升仙了……就想著,回天宮來,告訴師傅這個好消息,可後來……後來不知道怎的就暈倒了,醒來竟發現就呆在長穎藥仙這了。”雲鶴說完,還用玉手摸了一把兒眼淚。那純真的小眼神兒讓人看著完全生不出懷疑來。
長穎這時突然投過來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兒,冷漠地說道:“是本仙途徑時琨府的看你倒在門口將你救下的。”
“多謝上仙相救,咳咳咳……”雲鶴眼角帶淚,含著首,向長穎拜了一拜。
“不必了,若不是看在你是阿星徒弟的份上,我才懶得理會。”長穎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
雲鶴聽他這麼一說,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是緊緊地抿著嘴,強忍著眼裏的淚珠。
“師姐,你應當是在蜀山時受得傷太重了,才會暈倒的。”禰生這時突然開口適時地說道,也算是緩解了一些尷尬的氣氛。
我倒是有些奇怪,往日就算長穎不喜歡與別的仙人接觸,但也斷不會說話兒如此咄咄逼人,而且,我還從他的語氣神態裏看出了一些對雲鶴的厭惡,這又是為何呢?我甚是不解。
雲鶴見禰生這麼一說,也瞧瞧緩和了臉上的悲傷的表情,她展顏笑了笑,說道:“師弟,你已經升仙啦,真是可喜可賀啊!”
禰生不好意地撓了撓頭,臉上還露出了些許的緋紅。真真是個老實憨厚的孩子模樣,還莫名其妙地說了一句:“同喜!同喜!”
我頓時滿臉黑線,瞪了他一眼兒,說道:“你同喜個什麼勁兒啊,高興傻了吧。”
禰生仍是摸著頭兒,嘿嘿嘿嘿地笑著。
“好了,磨磨唧唧了,既然雲鶴現在已經醒了,就不該在這叨擾長穎了。”我說著,轉過頭來看著長穎說道:“那個。長穎,我這就把人給帶回去了哈。”
長穎仍是冷著一張俊臉,不說話。
我搖了搖頭兒,也不搭理他了。於是,伸出雙手去,想把雲鶴給扶起來。隻是,在我接觸到她身體的一瞬間,我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直直撞進了我的身體裏。
那是,若華的氣息。
“你……”我瞪直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雲鶴,同時扶住她的手也跟著一鬆,雲鶴便被重重地摔回在床上。
雲鶴許是被摔得疼了,她的小臉糾結在一起,擰著秀眉,一臉疑惑地看著我,說道:“師傅,你這是怎麼了?”雲鶴轉動著她那雙如兔子一般無辜的大眼睛,表情也是一貫的天真爛漫。
“沒……沒什麼。”我扯了扯嘴角,笑著說道:“可能是我方才在太白金星那喝了太多的酒了,現在竟還有些暈暈沉沉的,一個手滑便把你給摔了,那個,還是讓你師弟來扶你回去吧,我這老身骨兒實在是吃不消了。哈哈……”我打著哈哈,隨即看向禰生,朝他招了招手,說到:“禰生,快些過來,把你師姐給扶回時琨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