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特意去了金烏那裏一趟,雖死但肉身不服不滅,這便是金烏。
“老夥計,你是怎麼了?”我撫摸著金烏的屍體,我曉得能治死金烏的會是誰,摸著金烏,或許是活的太久了,我對生死沒那麼悲傷,隻歎了口氣,除了喊一聲老夥計,不知道還要說些什麼。
“要我替你報仇麼?”我站起身的那一刻,突然發現金烏的羽翅都化成了鐵石,金烏定是有事情囑托,它腦海中的記憶不複存在,我不知道金烏臨死的時候想囑托什麼,覺得有些可憐。我把小鄴給我的羽翅留下,帶著金烏的屍身前往了扶桑界。
小鄴一直照我的吩咐,每天拿著金烏的羽翅照耀著大地,可是羽翅能力有限,如果我到時候沒回來,羽翅精力耗光,世界就真的大亂了。所以,無論如何,金烏都要歸來。
當踏進扶桑界的時候,我有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像一陣風,能感覺出來,卻抓不住,這讓我很是惱火。迷蒙幻象中,我信步往前走,有萬物生的指引,我不必費時費力的扒拉我要去的地方,隻要在心裏默念著地方以及時間,我就可以找到。
不得不說它的效用,我很喜歡。
沿著時間隧道,我看著我經曆沒經曆過的,有一種衝動,回到過去,回到昔日朋友相伴的歲月裏。我忘了,扶桑有致幻作用,心裏脆弱的人根本不能找到自己要去的空間,我以為我能抵抗得住,誰知道我托大了。
悲催的事是,我還能清醒意識到我犯的錯誤,但不能控製自己去改變。我腳步不斷朝著扶桑給我的空間路上走,即將要推開那扇門的時候,我閉上了眼睛,心裏默想:“小鄴,對不住你了。”
“阿星。”一個久違的熟悉的聲音響在我的腦海裏,霎時淚流滿麵。
如果睜開眼是幻覺該怎麼辦?豈不是又空歡喜一場?我突然沒了睜眼的勇氣。
“小懶蟲,不是說要去滄海劃船嗎?再不起來可就要天黑了。”那個聲音依舊低沉平穩的響在我的耳邊。
“你哭了?怎麼了?誰惹我們的阿星生氣了?”一個微涼的手指輕輕擦去我的淚痕,我驚訝了,難道……我不僅產生幻聽,連幻感都有了麼?我是不是病入膏肓了?
我還是決定睜開眼,我必須要戰勝自己的心魔,去勇於麵對事實:子川離我遠去了。
但我睜開眼,我給了自己一巴掌,火辣辣的疼讓我明白,我沒產生幻覺,子川就出現在我麵前,紫色的外袍,黑色的長衫,腰裏還是我繡的看著像鴨子,其實是仙鵝的明晃晃的金色圖案,焦急的眼神裏充滿疑惑:為什麼打自己?
“子川。”我試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我抱著眼前這個人,卻沒有哭出來。
“我在。”子川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怎麼了?”
“沒事,我隻是有點喜出望外。”我終於鬆開他,笑了笑,“去劃船。”
我站起身向外走,我回到了五萬年前,那時子川還在的日子裏,可是我無法改變他的命運,還是得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去,然後再繼續生無可戀。
“若華肯定著急了。”子川趕上我,紫色的袖袍輕輕從我身上劃過,拉住我的手。
不管以後如何,至少我能再次看到他,這就足夠寬宥我的心了。我笑起來,“重要人物總是最後關頭出現,誰讓他總是這麼急躁,治治也好。”
子川也跟著笑起來,“定又要吵一番了。”
“有你在,我才不怕他。”我滿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