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八:宜作灶:忌出行:嘉祐元年
匆匆一夜,未曾熟睡,江上早早起來梳洗完畢自顧自翹著二郎腿坐在客棧主樓大堂飲起早茶來。突的樓梯上傳來清脆有規律的腳步聲,卻有有些慵懶的意味,江上斜眸看去,卻是那老板娘玉婼緩緩走了下來,:“喲,老板娘早啊!“,”嗯,早~“玉婼隨即迎喝一聲,又轉念一想不對勁,今這子怎的起來這麼早,便疾步走下樓梯直接問道:”你子今怎麼起這麼早?“。江上嘿嘿一笑:“等人送貨上門~”,玉婼往門外看了看,此時連出攤賣早點的攤販還未湊齊,哪有人上門啊。玉婼白了他一眼,便向櫃台走去,心裏暗暗發誓,你子要給老娘客棧搞砸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又一陣厚重連續的腳步聲響起,南叔從樓梯上走了下來,看到江上今起了個大早欣慰道;”江今起的這麼早?”,江上尷尬一笑:“這不等那拯救客棧的食材來嗎”,南叔看著江上的眼神裏多了些期待道:“好~,好~,這客棧就拜托你們年輕人了,可莫要讓老板娘失望”,江上暗自苦笑:什麼叫讓老板娘失望啊,南叔莫不是在笑。南叔看著江上滿意的笑笑,隨即又板著臉對樓上喊道:“滿子,快起來收拾了,年紀咋這麼慵懶。”樓上一個稚氣未脫,不情願的聲音傳來:“啊~,來了”。話音過了很久,一個扭捏拖遝的聲音慵懶的從樓上傳來,滿子臉未洗頭未梳隨意扣了一頂青色布帽緩步下來,江上看著這滑稽的一幕,一口冷茶噴出來。滿子圓嘟嘟的臉似是有些不願,白了江上一眼:“笑什麼笑,你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哼。”江上聽著不自覺的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確實沒比人家強多少,今早起的匆忙,衣衫還未整理板正看起來甚是邋遢,江上頓時老臉通紅。老板娘看著這二位活寶也是忍不住噗呲一笑,南叔搖了搖頭不再言語轉身走去廚房。
客棧裏寂靜了好一陣子,能聽到的隻有老板娘撥弄算籌的聲音,滿子收拾桌椅的聲音,南叔在廚房作案的聲音,還有~江上允茶的聲音。突的一聲喊叫,打破了這種寧靜,往門外看去,昨日那武大駕著一輛馬車急馳而來,待到白馬客棧門口停下,扯著嗓子喊道:“江哥~,江哥~,您要的東西我都給送來了。”,江上心中狂喜猛的站起,他昨恐嚇武大讓其幫著湊齊今日所需的食材自己便不再聲張他那砒霜餅的事,隻是轉念一想又坐在椅子上,又擺起那幅宋朝大爺的姿態。武大見沒有回應,急忙走進屋內擠出一副笑臉向江上走去:“江哥好興致,我把您要的東西都湊齊了,您起身去瞧瞧看?”,江上暗自好笑,你今嘴倒是甜的很,著江上下茶盞,緩緩起身,還是那副氣死人的姿態:“恩,走,去瞧瞧”。語罷,二人一前一後向門外走去。
老板娘看著這一幕著實有些驚訝,那武大在江寧城也是出了名的惡霸,居然對江上如此恭敬,莫非他真有一些手段?老板娘和滿子也跟著走去門口瞧看。走到門口一看著實嚇了一跳,約莫半車竹筐的木炭和半車羊肉裝滿了一輛馬車,周圍已有人在圍觀:這子莫不是腦袋被門夾了,三伏買這麼多木炭作甚,還有這麼多羊肉。江上沒有理會閑言碎語,拿起一塊木炭捏了捏又聞了聞,不得不古代的匠人技藝高超,主要還是有專一的匠心,這半車果木炭放到後世可是那些日料和烤鴨店出重金還難得的稀品,主要是糊弄造假的太多了。江上很滿意的又看看羊肉,紅白分明狀似雪花,空氣中飄著絲絲香膻味,一看就是新殺的上等的沙灘羊。江上很是滿意,他隻想憑借武大的人脈幫置辦這些食材,沒想到武大這麼用心,江上對著武大客氣拱手:“這些東西甚合我意,武老板費心了。”武大也是一愣,沒想到這子突然這麼客氣起來,難道那配方他不想給了?江上昨日除了答應武大保守砒霜餅的秘密,還承諾給武大一個不加砒霜依舊能美味的配方。武大強擠出笑容,眼神中卻有些戾氣:“老板不敢當,江哥喜歡就好,隻是那~”,武大欲言又止,言外之意你該給我吃顆定心丸了,不能不明不白的替你忙活。江上人精似的,怎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隨即擺手招呼滿子:”滿子,快來隨我把這羊肉搬進冰窖,木炭背進柴房”,隨即又對著武大笑道:“那配方之事事一樁,隻是子我一時看著這些木炭犯難,一時想不起來了。”,那武大也是個精明之人怎能不知他什麼意思,強忍下怒火,幹脆擼起袖子:“我來幫哥一起搬,你先歇息好好想想那配方。”,江上暗自好笑,想不到這蠻橫的武大也有如此的時候。罷,三個不同年齡段的漢子甩開膀子開始幹起體力活來,老板娘杵在那有些尷尬想伸手去拿那碳筐幫忙,卻被江上喝到:“老爺們的事,你湊啥熱鬧,老實記你的賬去。”,玉婼聽完剛要惱怒,轉而一想暗暗輕笑,扭挪著身姿向櫃台走去。
男人就是奇怪的動物,雖這滿子和江上不太情願,武大呢又是得罪在先,可一旦幹起體力勞動來,三個不同年齡的漢子倒是很默契,不一會,一車物資就卸光了。老板娘見這三位累的滿身大汗便沏了一壺冷飲木瓜湯,宋人酷愛水飲,除了飲茶外還鑽研出很多夏日的清熱冷飲湯水。所謂木瓜湯就是將鮮木瓜切成塊,自地窖取來冰塊研磨泡進壺裏。江上來這數日還是第一次見這水飲,便接了一碗猛的喝了一口,入口冰涼甚是解渴,細細品味帶有木瓜香甜,想不到老板娘還有這等手藝,江上狐疑的看了老板娘一眼,老板娘白了他一眼轉而給武大倒了一碗,雖然這武大惡名橫行,但老板娘就是老板娘,一臉微笑卻不失風度:“煩累武大哥了,店近日不佳,隻有這木瓜水飲,怕是怠慢了你。”,老板娘果然能會道啊,可以獨當一麵啊將來,江上暗自想到。那武大七尺大漢竟有些羞澀避開老板娘的目光,連連推道:“不煩累,不煩累,我還得多虧了江哥呢。”,哦~老板娘美目斜橫,狐疑挑逗著看了江上一眼,將拿木瓜飲遞給滿子婀娜身姿離開。
滿子接過水壺也不客氣,到底還是一個孩童,打開蓋子捧起水壺咕嘟咕嘟喝了起來,竟是一飲而盡,江上看著滿子暗自好笑,這子還是年輕啊。滿子嘴裏嚼著木瓜塊不理會江上,江上隻有轉過頭去看武大,那武大竟然眼睛直勾的看著老板娘。江上用力的咳咳兩聲道:“你的配方還想不想要了?”,那武大看的正流口水,不~不要~,武大突然反過神來,似是換了一個人:”要要,當然要,江哥想起來了?”,江上撇了他一眼道:“嗯,有一些思緒。”,那武大雙目放光,比之前看老板娘時還要發亮:“快~,哥莫要愚弄我了,快講。”,江上見這武大秉性雖惡,但對這炊餅之事卻看的比命還重,便不再愚弄他,隻是~這所謂的配方當時是為了騙住武大隨口一,他哪知道什麼配方啊,隨即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