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幾日就是江樓主的忌日了,到時候你們兩個就陪我一起去望鄉樓。”
“要帶上誅心麼?”
“如果不帶上她你們兩個會讓我去麼?”
兩人不說話,他們的確是這麼想的。
清若緊了緊衣服,不知為何心中竟然一下子生出了點悲涼起來,或許是因為快要到江左卿的忌日了。
以往江左卿的忌日,她離望鄉樓都很近,所以很快就能到那裏。如今,她人在雍城,離得遠了,要趕回去也不是一兩天的事情,而她是不會不去的。
江左卿不是清若遇到的第一個人,也不是清若遇到的最好的人,可就是江左卿給予了清若一個不一樣的未來。清若的確為了他和冷非凡分離了三年,也為了能在他臨終見到他離開了冷非凡,如果要恨的話,清若真的該恨江左卿,可是細想之後這一切不過她自己願意去做的,和江左卿沒什麼關係。而江左卿卻將望鄉樓交給了她,在她痛苦悲傷,走入絕境的時候給了她另一條路,另一個活下去的希望。人一旦沒有了希望就很難活下去,江左卿給予她這樣的希望,她的心中又怎麼會有恨呢。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清若總算是覺得舒服了,就起身出去了。
她隻要一疼起來就完全不知道身在何處了,總是會覺得又回到了那個小屋之中,到處都是毒藥,到處都是死亡。她用命成就了現在的自己,她不後悔,因為她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今天的桃花似乎開的特別的早!”
“樓主是又想到蘭心做的桃花酒了吧。”
清若輕笑,說道:“還真被你說中了,我的確是想到了蘭心做的桃花酒,明明花香怡人,入口香醇,卻是烈的很,一飲便醉。”
“我們帶了不好的東西來,倒是桃花酒一壇也沒帶來。”
“這個容易,讓蘭心今年便做桃花酒,到了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能喝到了。”
“如果全醉倒了,還有誰能替樓主辦事兒!”
“這不是還有你麼,你是大管家,什麼事兒都能管,我放心。”
敏心明白這是樓主有拿她開玩笑呢,她才不是什麼大管家呢,她也管不了那麼多的事兒,她隻要樓主能夠一直好好的活著就可以了。樓主的病的確來的厲害,但是好起來也就和平常人一樣,也沒其他的毛病,看起來和尋常之人沒什麼兩樣,可是樓主心中的痛卻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她所能做的也隻有替樓主分憂了。
想到這裏,想到樓主總是讓人不省心,敏心忍不住歎了口氣,清若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道:“這是怎麼了,想到什麼了,竟然還歎氣了。”
“我是在想什麼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好啊,你這是在編排我呢,你的膽子是越來越的大了。”清若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臉上繃著差點沒笑出來。
敏心素來知道清若的脾氣,雙手一叉,直搖頭,看著清若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就笑出來了。
清若一笑,就如同春天裏的旭日一般讓人覺得非常溫暖非常的舒服,而她卻很少這麼笑,敏心覺得能夠看到她這麼笑真的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而另一頭,江善見到清若這個樣子也很高興。這兩年來清若很少會這麼笑了,他覺得清若以前應該是最喜歡笑的,可是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讓她覺得連笑都是奢侈的了,就算是笑也沒有過去那般的肆無忌憚了。
如果說這兩年裏誰最了解清若的話那一定是江善,他見證了清若從希望走向絕望,再從絕望走向決然的路程,他一路相伴,沒有阻止她也沒有慫恿她。他覺得清若有能力自己做出決定,他不需要幹涉,他隻需要再她需要他的時候出現,然後替她蕩平一切的阻礙。這是父親臨終前對他的交代,也是他這一生最想做的事情。
“敏心,我明天想去騎馬!”
“樓主你怎麼突然想騎馬了,這個時候估計也找不到什麼好馬。”
“不必什麼好馬,我要多一點的馬,就在雍城北麵的平野上騎,那裏是再適合不過的。”
“樓主既然想去我就去安排。”
“記得到時候把王路請過去。”
“王路?”
“是的,你沒聽錯,就是王路,有些事情我要好好的跟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