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這個新來的鄰居是什麼人。”
林清笑了笑，沒回答這個問題，帶著甘雨往樓上走：“昨晚還好？”
岔開了話題，問的是甘雨和甘敘的事情。
甘雨也就不糾結這些事情了，“嗯，他帶我去了診所，還去吃了牛肉麵。”甘雨穿著布鞋，是昨晚甘敘跑了好幾家店給她買的，原本紅腫的腳腕也沒有那麼嚴重了，看上去平滑了不少。
甘敘很會照顧人，至少這些年來，他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
成了她無數次在泥潭裏掙紮然後，活下去的勇氣。
林清看著她的表情，了然。
甘雨這個小姑娘，看上去好說話，柔柔弱弱的，熱心，樂於助人，可骨子裏也有自己的堅持，突破了她的底線，她就是讓自己拚個頭破血流，也得繼續走自己的路。
從上輩子來看，這一點，她比她好了太多。
在她被林家當成傀儡的時候，甘雨已經在一步一步替自己複仇了。
即便隻是飛蛾撲火。
“怎麼這樣看著我?”像是在懷念……還有，敬佩?
甘雨搖了搖頭，懷疑是自己瞧錯了，畢竟，在她看來，林清才是那個當之無愧的英雄。
“沒事。”林清搖了搖頭，嘴裏有點渴了：“你先上樓吧，我去超市買杯水。”
“不上去嗎？屋子裏有燒好的熱水，再溫一下就可以了。”
“順便散步，你先回去休息吧。”
甘雨問：“真的不用我陪你去嗎？”
昨天晚上發生這樣的事情，盡管過去了，甘雨心裏也不是很放心。
周星的粉絲不少，盡管因為人設崩塌大量流失，卻也有像歐陽隋那樣的死忠粉。
林清可以不怕，可以無畏，可是她在替她擔心。
因為無能，所以也隻能是替她擔心。
林清很幹脆的拒絕了：“不用。”她頓了頓，叮囑，“你沒事的話，可以給我去熬乳鴿湯，上次的口味不錯。”
“……”
好吧，她非但不擔心自己的狀況，還隻想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
甘雨上樓，林清把脖子上掛著的毛巾抽下來，擦著汗，剛跑完步，思緒很清晰，沒有剛起床時的頭疼，她整晚失眠，淩晨的時候，才堪堪入睡，夢裏，又是幹淨的閣樓，還有滿室狼藉。
她伸手，什麼都改變不了。
無助且罪有應得。
閉上眼睛，都是顧銘的臉。
她吐了口氣，去到了超市，買了水和煙。
是女士香煙，味道不大。
點了火，煙被捏在手上，煙霧繚繞。
她盯著自己潔白的手背，昨晚劃出的傷口早就沒了，似乎上麵隻留下顧銘手帕的薄荷味。
真是很奇怪，她不喜歡薄荷，也不吃薄荷糖，可就是顧銘身上的薄荷味，讓她歡心。
她拿出手機，找到聯係人的頁麵，盯著顧銘兩個字看了半天，又把手機放到了衣兜裏，煩躁地吸了一口煙，想吃糖片，卻發現口袋裏沒拿。
在外麵待了很久。
她繞著小區走了兩圈，筋疲力盡，這才回到了電梯裏。
八點，出了電梯。
“清清。”
電梯門開，她毫無預兆地聽見他的音。
他的眸子很幹淨，讓她沉溺其中。
“清清。”
他又叫了一句，聲音有點澀，氣色也不是很好，帶著幾分疲憊，隻不過，因為是她，所以他嘴角帶笑。
世人百態，擇良而安。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所謂的良，隻不過，用世俗的善惡去定義他，未免過於片麵。
她手上拎著零食，兩大包，出了電梯，站在他麵前：“不是……要回帝都嗎？”
“還沒有道別。”
僅僅就是一個晚上，她覺得他額前的碎發似乎是更長了，擋住了他的眼。
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麼滋味，她清了清嗓子，問：“你昨晚……”
“嗯?”
他看她良久都不說後續，有些好奇，伸手接過了她的袋子，掛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開口問：“清清想說什麼?”
“沒什麼。”她回答，直接他不想讓她知道他在警局的事情。
顧銘笑了笑，站在她麵前，很規矩：“我做了早餐，要吃嗎？”
她不期然的對上了他的眼睛，像初春的嫩草，嬌軟而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