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林清坐在鋪著黑色床單的大床上,身上蓋著真絲被,她的視線繞了一圈,然後扭著身子從床上跑下來。
這是顧銘的屋子,她來過。
可她,不是該去上學了嗎?
怔愣間,門口傳來了腳步聲。
顧銘站在房門邊,手上端了一杯溫水,他對著坐在床邊的林清淺笑,邁步走了進來,解釋:“早上,你在餐桌上睡著了。”
林清嗯了一聲,想著是顧銘把自己安頓到了床上,“顧銘。”
顧銘聲線溫朗:“嗯。”他把手上的溫水遞到了她手上,“我在。”
“顧銘,我沒有陪你吃早餐。”她還記著自己答應的事情,說完話,喝了口溫水,這才抬頭看著顧銘。
顧銘沒有回答,而是把放在床邊的拖鞋拿到手心,蹲在林清的麵前,伸手拽住她的腳腕,替她把踩在地板上的腳穿在了鞋裏。
“廚房裏有金絲餅。”他頓了一下,叮囑道:“把溫水喝了,再喝些粥暖胃,就可以吃了。”
她垂首,顧銘還蹲在她的麵前,穿著居家服,整個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慵懶,不似平日裏那般的孤傲。
她把視線移到自己的拖鞋上,是雙鵝黃色的拖鞋,上麵有兩隻大嘴鵝,“好。”
顧銘起身,抬手把她額前的碎發別到了耳朵後。
他的指尖帶著幾分冰涼,舉止中碰到了她溫熱的耳垂,引起了一片顫栗。
林清下意識的低頭。
顧銘收手,向後退了一步:“要洗漱嗎?”
點了點頭,她道:“想洗臉。”
顧銘起身帶她去了屋子裏的洗漱間,開門,側身,“鵝黃色的毛巾是新的。”
他說完話,等到她進去,關上了門,臉上掛著清淡的笑,安安靜靜的等在門外。
林清進了顧銘的洗漱間,空間很大,牆麵上是青色的瓷磚,掛在架子上的兩條毛巾,一條是黑色,一條鵝黃色。
顧銘的家裏裝修色彩分明且單調,黑白青為主,都是寡淡的素,幹淨,大氣,很像他給人的感覺。
洗漱台上擺著的用品都是一對,比如多出來的鵝黃色毛巾,比如洗漱台上鵝黃色小鴨子的漱口杯,還有一根鵝黃色的小牙刷,和他款式相同的牙膏和洗麵奶,一應俱全。
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來的,和她用的款式不謀而合。
林清笑了笑,擠了洗麵奶揉出泡泡後開始洗臉,腦裏的混沌被清水澆散,她用毛巾擦了擦臉,舒服的歎了一聲。
打開門,她看見一直在外等自己的顧銘,心裏想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又澀又疼。
“清清。”顧銘叫她,自然的拉過了她的手去了客廳,桌子上擺滿了小吃,他讓她坐下,解釋道:“我派阮哲去學校給你請了假。”
語氣裏帶著幾分小心翼翼,像是為了不顧她的想法替她做主而感到拘謹。
她端著溫奶,喝了一大口,奶漬在她的唇瓣上印了小半圈,看上去奶萌奶萌的。
想起來顧銘和蔣老太太的關係,阮哲去給她請假,學校裏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林清點頭,小聲道謝。
顧銘鬆開了皺著的眉,給她多夾了一個金絲餅到小碗裏。
他眉眼帶著笑,林清有些怔。
這是在……討好自己嗎?
要知道以往的顧銘,對於她的膳食要求很嚴格,早上不允許吃米飯,也不允許吃油炸食品,晚上也隻是七分飽加一杯溫奶,何曾向今天這般不僅做了金絲餅,還給她的小碗裏添了三個。
林清暗搓搓的想著,明天也要讓顧銘給自己請假吃金絲餅!
回到自己的屋子後,林清這才想起好久沒有把白團子放在身邊照顧了。
很奇怪,顧銘的屋子不是很大,她在陽台和狗窩都沒有看見百團子,電視機前也沒有,林清有些想那隻可愛的狗狗了。
她給顧銘發了消息,顧銘把白團子抱了過來,林清接到了懷裏。
白團子軟趴趴的躲在林清的懷裏,一張狗臉就是不看顧銘,漆黑的眼珠子裏都是曆經世事的滄桑。
白團子:“……”狗好心累!
沒有過很久,顧銘再一次敲門,送了一袋進口貓糧,她道了謝,笑著收下。
公寓裏,林清摸著白團子沒有精神的大腦袋,拆開了貓糧袋子給它倒了一碗貓糧遞到它的嘴邊,“小白,你最近好無力哦!”
“喵~”
白團子有氣無力。
“你該學狗叫。”林清有些心塞,規勸:“你不能忘了你做狗的本分。”
“嗷嗚~”
白團子已經到了生理紊亂期。
……
林清待在屋子裏的一上午神清氣爽,和她情況相反的則是林雄的狀況。
林清在宴會上打了扶絲絲的臉,最後在扶絲絲找場子的同時又被人按著在地上狠狠摩擦,保鏢不通人情世故打了120,警方也介入了這次的調查。
可扶絲絲他爹有腦子,知道這件事情是扶絲絲先出手,林清屬於正當防衛,不宜聲張。況且,扶絲絲作為扶家最受寵的小女兒,平日裏嬌蠻任性,但長相卻是上等,作為整個扶家唯一的嫡女,扶絲絲可謂極萬千寵愛於一身,扶老板含辛茹苦培養了這麼多年的搖錢樹,自然是不想讓上流圈子的少爺夫人知道她做的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