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啊……”
安笙有些疲憊的睜眼,外麵綿延不絕的叫喊聲把他從朦朧的昏沉中拉了回來。
眼前是大片大片的黑暗,但睜眼卻能瞧見無數血紅的輪廓在閃動。
昏睡感還未徹底散去,他隻能隱約瞧見那些血影似乎在尋找什麼。
“我在哪兒......發生了什麼。”
記憶如潮水般恢複,他倒也大致想起了發生的一切。
自己似乎是某個隱秘組織百年布局的棋子,“安笙”是那些“惡鬼”給自己留下的標記。
他們剝奪了他過往的記憶,每日每夜都將安笙浸泡在刺痛的藥水中,說是會讓他成為什麼魔神蘇醒的祭品。
安笙不記得那種折磨維持了多久,隻記得最後那些惡魔的計劃似乎在某個位置出了差錯,有一個同為養分的老人逃了出來。
老人並沒有如那群惡魔想像般逃離那處地獄,相反在力量恢複之後立刻殺入藥池不斷的屠戮剩下的祭品。
他還還記得那個雙眼赤紅的老人吼叫著殺死了無數鮮活的生命,幹瘦的手臂僅一個回旋便生生拍裂了一個又一個惡魔的胸膛。
安笙也當然未能幸免,那個比遠惡魔更可怕的老人輕鬆便刺穿了自己的心髒。
但那老人在殺死了自己之後卻又詭異的仰天吼叫,捏碎了他手裏一直緊握的玉瓶。
冰涼的黑色液體流在了安笙破裂的胸膛,他最後的記憶裏隻能隱約記得有一些“活”的東西在啃食自己的肉體。
除此之外,還有那個老人忽然清明的眼神和微動的嘴唇。
“我把執掌王權的惡魔留給了你,你一定要...”
安笙還想接著聽下去,但他最終還是徹底沒了生機。
上空虛無之中忽的滲下了一滴濁水打在了他的額心,冰涼入骨。
安笙自回憶中清醒,努力嚐試著站起來,一動卻滿是莫名的疼痛。
心髒的跳動隨著血影的靠近愈發急促,那聲音猶如擊鼓一般沉重,難以想象這是人類的心髒可以承受的。
僅繃直了一瞬的背脊在起身的瞬間便失去了氣力,他隻能喘氣拖著身子倚在有些發軟的後沿上。
安笙隻感覺有一團烈火在灼燒著他的喉嚨,他需要喝水,可開口卻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斷斷續續的咳嗽充斥了這個空蕩的空間,能聽見的隻有他起伏的心跳和喘息。
空間似是搖晃了一瞬,安笙好不容易支起的身子再度偏離了重心,頭一歪磕到了一個箱子邊角的位置。
這一撞倒是讓他的意識清醒了幾分,耳邊似是多了女人的哭聲,那聲音夾雜著悲傷和憤怒。
血影終歸是靠近了,安笙能覺出空氣裏忽然濃鬱了不止一倍的血腥氣。
“少主!冷靜下來,不要被嬰靈的哭聲擾亂心智!”
低沉的男聲如龍鍾轟鳴般迅速壓過了那道令人生厭的哭腔,周圍又隨即安靜下來。
“少主...?我是少主?”
略帶甘甜的液體被送進喉嚨,安笙隻喝了一口便又吐了出來。
“請少主贖罪!我們沒想到您被傳送到了如此之遠的地段,該死!應該再快一點的!”
略帶緊張的女聲自耳邊響起,上空開裂的地板也滲進了幾絲月光,他總算是能看清周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