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如傾瀑的陳長傾禦劍而行,一氣縱橫數十裏,直奔西海。
到了西海之岸,陳長傾找遍各處都為看見自己之前掉在地上的那枚骰子。
陳長傾暗暗心驚:“難道是有人撿走了?或是段兄弟他……”
想到此節,陳長傾不敢再往下想,若是段無延死了,那他便愧對師門,有愧於自己身上的大任。
此時冥色入寒夜,月登九天階。
陳長傾皺著眉頭望了西海足足有兩柱香的光景。
“段兄弟還在海裏嗎……”陳長傾此刻已是百般焦灼。
而就在猛然間,陳長傾忽覺自己雙臂一痛,仔細看時,隻見那紅色的紋路已變得更加血紅,而在那道道血色之中,一股隱隱的黑氣在不斷遊走。
陳長傾強運鴻蒙之力,試圖將這些紅色的紋路退去,但是,無論他怎番運功,那紅紋都始終不散。
一時間,陳長傾隻覺自己內心之中是一片冰涼。
如今自己體內雖然多了這麼一種無比強盛的力量,但是這燥熱混沌的感覺讓陳長傾覺得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陳長傾皺了皺眉頭,暗自說道:“還是找到段兄弟要緊!”
隻見夜色之中,陳長傾將長劍一震,祭出鴻蒙之力,欲重赴海中,去尋段無延。
而就在這時,那清冷的女聲再次從身後傳來:“等一下!”
陳長傾微微一頓,在空中緩緩轉過身,急促問道:“姑娘還有何事?”
那女子仍是之前救出陳長傾的潘。潘輕輕歎了口氣,道:“這片海域極廣,你若是想進到海裏麵去找,是絕對找不到的。”
陳長傾毅然說道:“那我也要找!他此刻有難,我不能棄他於不顧!”
潘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怎麼就確定他一定是在海裏?如果他不在,你豈不是白費力氣?”
陳長傾一時默然不語,的確,他並不能確定此時段無延到底在何處。
潘輕聲勸道:“你要是想知道他的所在,知道他是死是活,就隻有一個辦法。”
陳長傾眉毛一揚,問道:“什麼?”
“去遊蕩者工會。”潘應到。
陳長傾頓時冷哼一聲,道:“你還是想把我帶走。”
潘搖了搖頭,冷笑道:“我的確是想把你帶走,但是我剛剛所說的地方也的確能幫到你。你若是就這麼找下去,就算是累死也找不到他。”
陳長傾咬了咬牙,隻能輕歎一聲,無奈又問:“那個地方到底是做什麼的?為什麼能幫到我?”
潘見陳長傾有所動搖,便立馬應道:“那是中土大陸最大的懸賞工會。隻要你肯花錢,就會有人幫你辦事。查一個人在哪,是死是活,也不過是十幾個金幣的事情。幾乎整個大陸的所有人一有麻煩,就會去遊蕩者工會尋求幫助。”
陳長傾皺著眉頭在猶豫著。他的確不能就這麼魯莽地在這西海之中找,但他也絕對不能就這麼輕易地跟著麵前這個叫“潘”的女刺客走……
潘抱著肩膀,靜靜地等著陳長傾的答複。她知道,自己的雇主並不是那麼有耐心的,但是此刻,潘也清楚,自己絕不是陳長傾的對手。她所能做的,就隻有“請”陳長傾跟著自己去交差。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並且都在暗暗思索著。
而就在這時,突然有一支飛箭朝著陳長傾射了過來。
陳長傾聞得風聲,當即眉頭一簇,二指一伸,將那飛箭生生夾住。
潘見得陳長傾如此身手,心中也是一驚。
緊接著,幾百支幾千支箭矢接連從暗處的叢林中射出。
陳長傾見狀,頓時大念一聲劍訣,用鴻蒙之力護住全身。而就在這時,陳長傾又見潘孤零零地站在箭雨之中,手無寸鐵,一時也動了善心,隨即將鴻蒙之力朝天一震,把千百支飛箭盡數擊落。
潘本來還想著用秘術遁入暗影之中以躲避飛箭,但後來卻見陳長傾出手相助,便也不再自己麻煩自己,幹脆站在陳長傾的鴻蒙之力下麵,看著一支支箭落在地上。
然而當潘看清那些箭矢的樣子時,頓時眉頭一皺。潘附身蹲下,將一支飛箭拾了起來。那箭的尾翎似是用兀鷲的羽毛製成,而箭杆和箭頭則皆是黑色。
潘認識這些箭,而頃刻間,她也明白了,射出這些箭的人並不是想殺自己,而是想殺陳長傾。
“快走!”潘突然對陳長傾喝到。
陳長傾不禁眉頭一皺,當即禦劍而飛。
也就在這時,有一陣箭雨射了過來。
此時陳長傾已身在空中,但潘仍在地上。
陳長傾見萬支飛箭射向潘,頓時心裏一驚。他還欠潘一條性命,他不能就這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