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小孩望著別人家的孩子手裏都拽著幸福,低頭一看自己什麼都沒有,也不知道意味著什麼,隻是眼淚不爭氣的留下來。
蘭斯洛伊細心給明微留的座位也讓他如坐針氈。
明微抹了抹眼角,他真的流淚了,奇怪的是隻有左眼在嘩嘩的流,他抬頭一看大家都哭了,餐廳不知怎麼時候播放起了傷感的女生吟唱,那歌聲飽含滄桑,充滿了道不出的辛酸故事。
人聲之外的伴奏很簡潔,似乎從頭到尾就隻有一種不知名的樂器在奏響旋律,原本還熱火朝天的青春聚會突然間就凝重起來,所有人都陷入了難以自抑的悲傷之中,座中泣下連連。
明微把左眼的眼淚擦掉又湧出來、擦掉又湧出來,他越抹越心慌,又很難過,為什麼他隻有左眼會流淚?
“愛……愛德華?”明微心驚的想起了他唯一一次跟愛德華完成的交易,一滴眼淚解決一場危機,雖然現在看來當時無論是陳璃畫還是裝無辜的蘭斯洛伊都能解決困境,根本無需愛德華召喚吳可非幫忙。
“我親愛的主人,有何吩咐?”愛德華出現之時,所有的一切都呈絕對靜止狀態,他穿著侍者的服飾,白襯衫、小馬甲、蝴蝶結、西裝褲站在明微身邊微微躬身,嘴上還留了兩撇小胡子,雖然那張臉跟明微分毫不差,但氣質截然不同,即便被人看到也很難發現兩人其實是一張臉。
明微指著自己的眼睛問:“我們的交易不是隻是一滴眼淚嗎?我的右眼為什麼不會流眼淚了?”
“流眼淚有什麼好的?讓人看出你的懦弱嗎?”愛德華答非所問。
“你個奸商!”明微氣衝衝的罵道,“我不想再看到你!”
愛德華壓了壓手,“別生氣嘛,我後來不是還送了你免費的子彈時間嗎?也算扯平了吧?”
“扯平你妹!簡直就是強買強賣,我的付出和收獲完全不對等!我要……我要……”明微很生氣,但他拿愛德華沒辦法,要是被人詐騙還可以報警或者消費者協會,可被這魔鬼詐騙找誰說理去啊!找陳璃畫要售後嗎?跟啞巴吃黃連似的。
“安啦安啦,我再補償你就是了,大家都這麼熟了還算這麼清楚,真傷人心。”愛德華歎氣。
“我不要補償,我要眼淚。”
“一旦售出,概不退換!包你售後就已經很良心了好嗎!”愛德華斬釘截鐵。
明微不想理會他做作的神情,他總覺得一隻眼睛不會流淚也是一種缺陷,跟魔鬼果然沒有道理可言,既然被騙了,那他現在隻關心怎麼補償。
“讓我想想……”愛德華踱步。
“有了!”
全場大概隻有蘭斯洛伊和陳璃畫沒有哭慘,但他們也感受到了莫大的悲傷,原本說笑的神情消失不見,相視一眼讀出了對方的想法。
這幅畫麵顯然是異常的,且不說這首歌究竟有沒有那麼感人,這歌唱的明明是英文,那些英語聽力放到哪個題目都搞不清楚的學渣湊什麼熱鬧?就連明微都哭了,眼淚流的不比那些學霸少。
“明微別哭了,有情況。”蘭斯洛伊輕聲提醒。
“我能忍住就好了。”明微哽咽的說。
“是神諭的作用,藏在歌聲裏,非常隱蔽。”陳璃畫對兩人說,“應該是邪教神司針對我們來了。”
蘭斯洛伊先去讓人把音樂停了,然後對大家說:“大家吃好喝好,等會還有更有趣的活動在等著我們,祝大家玩的開心。”
蘭斯洛伊的家風不允許他參加這種聚會,一群人圍著桌子吃吃笑笑,食物還大量浪費,一點都沒有貴族風範,他們偏愛舉辦社交舞會什麼的,高端優雅才是貴族氣質,但蘭斯洛伊在中國學了一個成語叫“入鄉隨俗”,就是英文中的“When in Rome”,他覺得更有道理些。
大家聽到蘭斯洛伊的話稍微收斂了情緒,他們也很古怪,為什麼有這麼邪門的音樂,把大家都聽哭了,所謂的世界禁曲也不過如此吧?要是再聽下去真得抑鬱了。
三人起身,“娛樂城這麼多人,他們想幹什麼?不怕暴露嗎?”陳璃畫問。
蘭斯洛伊搖頭,“或許他們隻是想引出我們,這種神諭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對明微殺傷力還挺大的。”陳璃畫望著明微說,可憐的明微還在抹眼淚、吸鼻子。
“我沒事,需要報告老周嗎?”明微哽咽的問。
蘭斯洛伊嘴角抽了抽,遇到這麼點破事就要報告給老大嗎?就像被人惹哭了就要找爹媽一樣,能不能有點出息?話說明微這家夥老周老周的叫著,不會是他們老大在中國的私生子吧……
“暫時不用,先摸清情況。”陳璃畫對明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