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權力(1)(2 / 2)

敵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都曾是你的朋友,相見就是拔刀,不能坐下來把酒言歡,談談寒來暑往,近來狀況,這種必須跟故友們作對的孤獨感才是最可怕的,他多希望能夠說服他們加入自己,大家重新為一個目標奮鬥,有他們的幫助相信世上再沒人能阻止神的複蘇。

可惜,他能說服無數人對他心悅誠服,卻無法讓一位故友與他作伴。

“教主,失敗了。”

有手下來彙報,他隻能揮揮手,是失敗了,老朋友等了他這麼久,他本來想給人家回個禮的,那個年輕人偷偷摸摸的偵查他們很久,應該很受器重,在房間裏放滿邪從總該可以達到目的吧?誰知對方早有準備,這次損失不小。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這麼比喻的話,他的老朋友真是世界上最辣的薑。

他沒有那麼好運,人之一生不過短短百年,而他雖然自稱濕婆,實則已是一位風燭殘年的老頭,他相信自己那波瀾起伏的一生將隨著器官的衰亡而歸於寂靜,這次或許已是他最後的機會,隻有成功才能被刻上曆史的豐碑,或加冕神冠。

那是不朽,世界將變得更加精彩,相信到了那時,他的老友自會理解他的良苦用心。他這甘願被誤會的一生啊,會有神父手捧經文莊嚴的為他頌讀禱詞;亦或是年輕的後輩們手捧鮮花,昂首立於他豐碑之前,瞻仰昔日榮光,身姿越是挺拔,越是代表著對他的尊崇與懷念。

當然,他更希望故友能為他們犯下的過錯歎息一聲,那樣無論他是遠在天國還是近在人間都會十分欣慰。

“來而不往非禮也,”濕婆教主念叨了一句,“你們中國的古話真是句句在理。”

“教主才是真理。”

這種話他已經要聽煩了。昏暗的洞穴裏隻有一盞燭火供明,案幾上大開著一本泛黃的舊書,像是羊皮紙一般的材質,上麵的文字模糊,隻能確定不是中文、韓文等由象形文字發展而來的語言,按照英文來看的話似乎又有不少拚寫錯誤的地方,大概是某個歐洲國家的語言。

濕婆教主召集了一些教眾,他看起來就連腿腳都不靈便,拄著一根拐杖步伐緩慢,手握的地方有一顆幽黑的石頭。

教眾肅穆而立,雖然他們其中任何一個都要比麵前佝僂的老頭高出不少,但眼裏流露出發自內心的尊敬,不知道的還以為龜仙人在給悟空他們上課呢。

“教主有何吩咐。”

“你們都是我選出的精英,我知道你們大家都渴望神力,我今天便賜予你們!”

幾位教眾突然激動起來,他們高呼著:“教主萬歲!”

隻見濕婆教主嘴裏念念有詞,仿佛吟頌著上古的經文,浩蕩深遠的氣息穿透幽幽萬古降臨,他抬起拐杖在一個男人頭上敲了一下,拐杖上那顆石頭亮起微光,男人的眼瞳在瞬間仿佛被墨水染透,黑曜石般漆黑幽亮。

異變發生了,男人突然驚懼萬狀,捂著頭顱痛苦的跪倒在地上,發出非人般的叫喊聲,簡直猶如鬼哭狼嚎,那漆黑如墨般的眼瞳似乎看到了某種隻一眼就能讓人肝膽欲裂的景物。

可其他教眾絲毫不為所動,眼裏一片赤誠,那種介乎於慷慨赴義與狂熱信仰之間的神情,看起來簡直要比成吉思汗的手下還要忠心。

很快就輪到他們了,濕婆用拐杖一個個敲過去,幾位教眾紛紛“效仿”前人,有的捶胸頓足,有的麵目猙獰,還有的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如同癲癇發作,看得出他們全都十分痛苦,就好像靈魂正在經受嚴厲的拷打。

“給你們個任務,消滅那些迷途的年輕人。”

教眾們沉默的站了起來,他們終於獲得了夢寐以求的力量,那種神力充滿渾身的感覺就如同嘬飲美酒般讓人上癮,可他們中有一個人再也站不起來了,他瞳孔渙散,眼睛瞪得巨大,七竅都在流血,他已經死了,死狀淒慘,沒人在乎。

濕婆教主拄著拐杖來到月光下,他的臉色有些蒼白,明亮中才瞧見他臉上的皺紋如千層石般堆疊,深刻又密集,他的身影又佝僂了幾分,跟《龍珠》裏的龜仙人愈發相像。

他佇立山巔望著遠處,群山圍繞著小城,像是花瓣嗬護著花蕊,這個世界也溫柔的像花一樣庇護著眾生,可花會開落,人將凋亡。

“神在漆黑的海底醒著做夢,等到群星運行到正確位置的時候,世界將於黑暗中重生。”

五個高大的教眾無聲的佇立在他身後,像是沉默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