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涼一原本就瘦,這下觸目所見,那藍白色的病服穿在她的身上,顯得她異常的消瘦。
尤其是她的臉色,蒼白如紙。
而她剛好站在光口之下,那蒼白的臉色幾近透明,長發閑散的垂落在肩膀兩側的時候,宛如女鬼。
陸昱白著急了,大步的走過來:“涼一,你這是怎麼了,短短幾天不見你怎麼會成了這般鬼模樣?”
情急之下,陸昱白抓住了薄涼一的手腕。
薄涼一沒有反抗,也沒有力氣反抗,她輕聲的笑道:“不過就是生病了而已,你怎麼會來?”
陸昱白的出現對於薄涼一來說很意外。
聞言,陸昱白的聲音揚高:“生病?去他-媽的生病,生病住院我可以理解,可是被關著算什麼?”
她又不是瘋子,也不是畜-生。
“陸昱白,我想要離開這裏,今晚十點,你能幫我嗎?”
薄涼一朝著陸昱白尋求幫助。
至於病情……她並不承認。
陸昱白拽著她的手就走,“還等什麼晚上十點啊,現在我就帶你走!”
光天化日之下,難不成醫院的人還敢攔?顧南望的權勢就算再大,他也沒有權利限製一個人的人身自由。
薄涼一抽手:“不,就今晚十點,我指的是離開S市,我需要一場道別。”
這話一出,陸昱白就頓住了。
薄涼一所謂的告別就是和顧南望進行再見。
顧南望。
一想到這個人,怒火就蹭蹭蹭的從陸昱白的心中上竄而起,他一把按下薄涼一的雙肩:“你都被他困在醫院裏了,顧南望都要和沈如容結婚了,你還對他念念不忘做什麼?”
搞不懂,她怎麼就對顧南望這麼的死心眼。
薄涼一抿著唇,不其然想起顧南望,他們的孩子是死在顧南望手上的,她已經不會再掛念著顧南望了。
因為,她每每都會想起那個死去的孩子。
甚至在醫院的這段時間來,她會做噩夢,夢裏那個死去的孩子,伸出血淋淋的雙手,用極其哀怨的語氣,怒紅著一雙眼:“媽媽,我一個人好孤獨啊,你陪我好不好,好不好?”
那雙血淋淋的雙手會用力的扼住她的脖子,好幾次,她都是在窒息般醒來。
她無法和顧南望正麵下去。
告別,那是因為她要最後和顧南望說一次,然後永遠的消失在顧南望的世界裏。
麵對於陸昱白的質問,薄涼一的心很疼,要不了幾天顧南望就該和沈如容舉行婚禮了,告別那天最好。
“我過幾天再走,這段時間我想好好的靜一靜。”
她該仔細的想一想接下來的人生。
薄涼一此刻說話很緩,神情很淡,因為過於消瘦,以至於她的雙眼太過於空洞。
陸昱白沒有辦法把薄涼一強行給帶走,也沒有辦法不管她,於是,他放緩態度:“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這是我的手機,你拿著,通訊錄的列表第一個號是我另外一個手機,你什麼時候想走了,什麼時候給我打電話。”
“好,謝謝。”
薄涼一朝著陸昱白道謝。
陸昱白心裏麵有浮躁上升而起,他最想的,此刻便是把薄涼一給擁入懷中,可他沒有,還是送給了薄涼一一抹笑容。
上次是他太過於魯莽,嚇到了她。
而陸昱白卻由衷的希望,薄涼一能過的快樂。
她既然有求於他,那他自然是要把她帶離這個囚籠的。
沒有久待,陸昱白離開了病房。有關於薄涼一的病情,陸昱白還是從醫生那裏得知,遺傳性精神病,剛剛經曆了流產,12天大的孩子未能保住。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薄涼一都是他陸昱白的不能錯過……
陸昱白離開後一個小時左右,黎晚才到。對望黎晚,薄涼一那淺淺的笑容差點讓黎晚哭出聲來,她快步走近,聲音暗啞:“薄涼一,才幾天不見,你怎麼就把自己弄的這麼的狼狽?”
“晚晚,我……”
薄涼一想要勸黎晚別哭,可是一出口,尤其是看到黎晚那眼角的通紅,她自己也沒能忍住。
“顧南望那個死變態到底為什麼把你給關在這裏?是因為他知道了和你的那一晚以及你肚子裏麵的孩子?”
黎晚不解發問。
除卻這點,黎晚想不到其他的理由。可單單因為這點的話,黎晚心裏麵有大量的憤怒所在,男人如果沒點衝動的話,就算女人再怎樣的勾-引那也沒有用。
薄涼一搖搖頭:“我的確是把那天的事情告訴他了,因為我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可是顧南望卻不相信,他覺得我有精神病,硬是把我拽來了醫院。醫生問了幾個問題要給我開藥,我不接受,和顧南望在爭執下他甩手,我的肚子剛好撞上桌椅的頂角,孩子……沒能保住,我被當成精神病關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