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咕嚕……”薑昊將空酒瓶隨意扔在一旁,搖搖晃晃地朝崖邊走去。
凜冽的朔風撲麵而來,令這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打了個冷顫。盯著左手的病單,親友的樣貌在腦海飛快閃過。
“哎……”薑昊扔掉病單,心中無盡惆悵全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爸,媽,養育之恩兒子隻能來生再報了。”
滴滴晶瑩淚水滑落,薑昊帶著心中僅存的一絲愧疚縱身跳下了懸崖,將這輩子所有的希望都寄托給了虛無縹緲的來生。
冰冷刺骨的海水無情襲來,不識水性的薑昊隻能大口吞咽著。
……
“這是哪兒?”
“我已經死了嗎?”薑昊望著漆黑四周顯得有些茫然。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絲光亮,薑昊帶著些許好奇,眯著眼一臉謹慎地朝光源走去。
“嗚嗚嗚……”
“嗚嗚嗚……”
剛走沒多遠,前方忽然傳來了細的哭泣聲。嚇得薑昊汗毛倒豎,硬生生止住了腳步。
“喂,有沒有人啊,有種把燈打開給老子出來!”薑昊硬著頭皮大喊。
“嗚嗚嗚……”回應自己的隻有那慎人的哭聲。
“格老子,裝神弄鬼。”薑昊擼了擼袖子,憤怒地大步向前。
越來越大的哭聲夾雜著一些話語傳入了薑昊耳中:
“嗚嗚嗚,少爺……”
“昊兒,到了那邊記得拿這些錢多買點下人伺候,你年紀輕輕啥都不會,娘不放心啊,嗚嗚嗚……”
原本有些害怕的薑昊此刻已經肯定了有人在捉弄自己,頓時皺著眉頭朝光源跑了過去。不一會兒便來到了光源處,此刻在其眼前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停在黑白交界處的薑昊回頭看了看身後,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邁出了腳步。
“你在哭你媽!?”隨著粗鄙之語喊出,薑昊隻覺眼前突然一黑,如同剛從睡夢中醒來一般又猛地睜開雙眼坐了起來。
“嗯?”
還來不及感受身體傳來的無力與酸痛,薑昊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呆住了。此刻正有一群人跪在自己身前哀聲大哭,還不停地往一旁火堆裏燒著紙錢。
回過神來的薑昊朝眾人一臉茫然地問道:“你們是誰?”
哀嚎著的人群被薑昊聲音吸引抬頭,哭聲戛然而止。突然有人高喊:“啊,少爺詐屍啦!”
此話一出,除了一中年女子外,其餘人等全都大叫著往屋外逃竄。
中年女子愣了片刻,立馬破涕為笑跑過來將薑昊一把包入懷中,口中連連喊道:“昊兒,你沒死啊,哎呀,嚇死娘了。”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啊!”薑昊剛掙脫女子懷抱,腦中便突然傳來一股強烈刺痛,令其還沒來得及話便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昊兒!昊兒!”
這一舉動把中年女子嚇得手足無措,連忙跑出去叫人。
昏迷中的薑昊腦海中多了一連串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也叫薑昊,是山海界地界長洲城,鳳鳴城四大家族之一,城南薑家家主薑震的兒子,在家中排行老三。因前段時間與城西柳家少爺發生打鬥被其失手打死,才出現了剛才的畫麵。
此前將薑昊抱在懷裏的便是其娘親:塗山玉。當年在流波島的比武大會上對薑震一見傾心,便跟隨其來到了長洲。
“你快去將老爺叫回來,可別弄出了人命啊!”塗山玉對著下人王三吩咐道。
“是。”王三領命後立刻朝屋外飛奔。
過了大概半柱香時間,薑昊醒了過來。
“昊兒,你醒啦。”
看著床邊一臉關切地望著自己的塗山玉,兩人對視片刻,薑昊有些難為情地開了口:“媽。”
“嗯?昊兒你什麼?”塗山玉一臉茫然。
薑昊被這一問才想起來這個世界對人的稱呼和自己原來的世界有些不一樣,連忙改口叫道:“娘~~”
聽著薑昊叫娘,塗山玉淚水在眼中直打轉。微笑著摸了摸薑昊腦袋,語氣格外輕柔:“剛才娘讓董~~醫~~師給你看過了,你身上的傷已無大礙,好好休息,娘去給你熬點紅玉粥。”
“嗯,謝謝娘。”薑昊乖巧地點了點頭,心中思緒萬千:“這倒好,死沒死成,到這兒來了,不過這孩子家境倒是不錯,居然還和我同名同姓。”
“不知道爸媽怎麼樣了,哎,我真他娘的是個蠢貨,都好死不如賴活著,爸媽要是知道我死去的消息該多難受啊。”想到這裏,薑昊的鼻子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