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藏書閣內出來,問身旁的雙喜:“兄長現在何處?”
雙喜說:“許是在正堂裏。”
我蹙眉:“明日便啟程去熙鹹了,不去好好準備行程,到正堂裏做什麼?”
雙喜說:“大小姐有所不知,李尚書府大少爺來了。”
我會意,徑直往正堂走去。
兄長見我來了,收起手中的檀香扇:“你怎麼來了?”
我走上前,奪去兄長手中的檀香扇,笑著說:“藏書閣內待得無趣,便來尋你了。”
說罷,我把我的眸意落在兄長身旁的男子,生得好生俊俏,唇紅齒白,眉清目秀。
兄長拿回在我手中的檀香扇,將扇柄朝男子手臂碰了碰,說:“令妹,沈棠。”
我笑:“李府大少爺,李承安,兄長不必介紹了。”
李承安站起身,伸出手:“沈大小姐。”
我下意識的握住他的手,指尖微涼,掌心溫和,骨架分明。
兄長扶我坐了下來,我抿茶。
“此次熙鹹路途凶險,又得在邊境駐軍多年,你手上兵力又有多少?”李承安抿了口茶,“你上報朝廷了沒有?”
兄長說:“上報了。”
李承安為自己續上茶:“朝廷怎麼說?”
兄長搖著檀香扇:“朝廷官員不允。”
李承安愁眉:“兵力夠嗎?”
兄長說:“不夠。”
我聽了,不明白朝廷官員的做法。
雍伶與承和的戰亂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都想要熙鹹這片地。而對於雍伶來說,熙鹹這片地,可有可無,並不會對雍伶造成損失。但皇帝下詔,讓兄長定要守住這片地,兄長手上兵力不足,糧草不夠,又該怎麼穩定軍心?若此次失守,尚書府怕是不會在被皇帝重視,此次熙鹹一戰,百無一利。
我說:“朝廷官員不允,許是有人鐵了心要搞垮我尚書府。熙鹹人少,物少。先不說軍內糧草夠不夠,此次前去怕也是凶多吉少。名義上讓兄長駐守邊境,分明是要與承和開戰。若丟失了熙鹹,雍伶也不過是少了一塊對於自己毫無用處的廢地,但可以拿這個理由來壓打我尚書府。”
我見兄長懶散的搖著檀香扇,並無半分慌亂。
我說:“兵力不夠,軍中糧草也是問題。朝廷裏定是有人要與你作對,你倒是悠哉。”
兄長搖曳著檀香扇,麵帶笑意。
李承安看向兄長:“你想好對策了?”
兄長點頭:“想好了。”
李承安說:“什麼對策?”
兄長合起檀香扇:“明教。”
我登時怔住了,李承安也是。
李承安臉色難看,問兄長:“你拿什麼做的條件?”
兄長說:“沒有什麼。”
李承安臉色緩和,對兄長說:“你別糊弄我,明教是什麼地方?皇室都要忌憚它三分的地方。裏麵的人,都是狠角色,若非皇室背後有月教,幾日內便可將皇室消滅幹淨。你拿什麼條件和他們做交易的?”
“沒有糊弄你。”兄長搖著檀香扇,“說來也奇怪,我本也做好斷胳膊少腿的打算,待他們問起我身份時,聽了我的需求後,竟說不用條件,便派了人手先我一步前往熙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