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現在好了,叫你看個夠!要不然等以後,太子登了基,你這樣的笑話可是要看不到了。”尹氏冷冷的回答,她的雙手在相互扣著對方,眼睛惡狠狠地在盯著地上的某一處。
“以後?太子?登基?”王氏笑了出來,即便她用絹帕掩蓋了自己的半張臉,可那眼中仍充滿著笑意。“看來你還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裏!不過沒關係,念在你對本宮有舊仇的份兒上,本宮可以很清楚地告訴你,這樣的白日夢你最好還是不要做了!”
“笑話!這是你說兩句話我就能不想的了嗎?別忘了,你自己也是從冷宮裏走出來的。更何況,你走出冷宮的時候你的兒子不過是個王爺,而我的元智卻是太子!你見過有太子的母親在冷宮裏待得太久的嗎?”尹氏憤怒地抬頭,可惜,她在迎向王氏的目光後還是敗了下來,不知道怎得,她此刻有些懼怕王氏。
“沒錯!我的元弘現在仍然也是個代王,可本宮敢保證,那是皇上的兒子。而你的元智……”王氏意猶未盡地看著尹氏,雖然那眼中仍舊是帶著些許的微笑,可那微笑於尹氏而言卻像是一柄利劍,它穿透了尹氏的內心,將她心底的陰暗徹底地剖開!尹氏打了個寒戰,她驚皇地看著尹氏,可那滿是深切的窺探沒有得到任何她希望得到的答案。
尹氏在發抖。
“怎麼?你害怕了?”王氏幽幽道。
“怕?我為什麼要怕?”
“是啊!這樣的欺君罔上,你尹氏何等的膽大,怎麼會因為事情敗露而害怕呢?”
“你血口噴人,我要見皇上!我要對皇上……”
“血口噴人?本宮問你,你可還曾記得太醫院有個徐太醫?那可是伺候你整個孕事的太醫……”聽到徐太醫三個字,尹氏一下子從床上載了下來,她顫抖著雙手捂住驚恐圓張的雙唇,淩亂發絲下的臉色已經慘白沒有了任何的血色。
“看來你還真記得徐太醫!不過也是,徐太醫也記得你,他還拜托本宮向你問好!本宮這也算是完成了故人所托!”
尹氏徹底地驚呆了,這麼多年,她整天擔驚受怕,就盼著太子能夠早日登基,沒想到事情還是敗露了!敗露的無可挽回!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她張著的嘴巴發不出一個聲音,她雙手捶著前胸,幹涸的眼睛沒有一滴眼淚!
此刻,尹氏擔心起了元智,她如此是她罪有應得!可元智,那是她的骨肉,那個孩子本是無辜!
合兮從外滿慌忙奔向了屋內,她攙扶著已經僵硬的尹氏。
“難得合兮還這樣的體貼,還在這裏幫著你遮擋寒風。不過尹氏你想想,你對得起合兮對你的這一片苦心嗎?”尹氏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恐懼中,她聽不進去王氏的任何一句話,哪怕是隻言片語。
“貴妃娘娘,合兮所做的一切都是合兮自願的,合兮願意這樣照顧下去!”合兮跪著祈求王氏,希望她能夠對尹氏留有一絲一毫的同情,哪怕是言語上的。
“你願意?如果你知道你的父兄早在三年前就被折磨而死,你還願意嗎?”
屋子裏沉靜了下來,合兮沒有了聲音,她一雙眼睛撲閃著淚花,終於連成了線,最終淚流滿麵。“我的父兄都已經死了?他們三年前就死了?”合兮的眼睛已經帶上了憤怒,她盯著尹氏,放佛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可此時的尹氏已經呆若木雞,她不再懼怕任何人的目光,她不再解釋任何人的疑惑,她隻是那樣癡癡呆呆地坐著,口中念叨著外人無法分辨她自己也無從知曉的內容。
尹氏刁鑽,狠毒,可合兮始終認為,這一切都是她在這宮中生存的根本。至於對她自己而言,這個人是她的恩人,是她救自己和自己的父兄於水火,雖然她自己又跳進了另外一個火坑,可這是她自願的。她謹小慎微地伺候著尹氏,隻為了能夠通過她叫自己遠在異域的父兄能夠過好,可眼前,一切希望和支撐點都已經坍塌。
當天晚些時候,有人匆匆來報說合兮殺死了尹氏自己也自縊身亡!王氏微微閉上雙眼口中輕輕念誦著經文,不是為了叫自己心安,因為她的心從來沒有一刻像此時這般寧靜,她隻是為了那兩個作惡的孤魂。
至於那個可憐的九歲多的孩子,隻聽說得了一種罕見的疾病離去了。雖然朝野上下極為震驚,可皇上卻極為坦然,死也就死去了。後事是由胡公公一個人操辦的,據說隻是卷著草席埋在了一個荒野,連一個牌位都沒有留下。至於說皇家的族譜,也已經將那個曾經叫皇上引以為傲的孩子悄然劃去,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
雖然事情石破天驚,可一切似乎都被無聲地吞沒,沒有掀起任何的波瀾。隻是代王最近很是忙碌,他不但加強了京城的軍事力量,更在全國加強了軍事部署。尤其是隱患頗大的北境,更是兩次親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