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朕有心火逍遙王都知道了?你這消息也未免太靈通了吧?”皇上眼睛掠過一絲不悅,可也就隻有那麼一瞬便消失了。
“不是臣的消息靈通,實在是鬧得滿城風雨,臣隻是猜想而已!”逍遙王道。
“滿城風雨?朕怎麼不知道這滿城風雨的是何事啊?”皇上故意刁難道。
“臣失言,請皇上降罪!”沒想到逍遙王一骨碌從椅子上滑了呼天搶地地又跪了下去。皇上深沉地歎息了一聲,繼而屏退了所有的宮女下人,而後不無痛心地追問,“此事,你怎麼看?”
“臣不敢欺瞞皇上!尹達賣官鬻爵由來已久,隻是最近勢頭尤盛!如此下去,充實國家的將不再是賢臣良將,而是隻知道投機取巧賄賂命官的平庸之人!這些人於國不利,於民不便,於江山不福!”
“好你個膽大劉鈞,竟敢口出狂言!中傷國之重臣!”皇上一聲激憤,將椅子的扶手敲得生響。
“臣雖膽大妄為,但絕非惡意中傷!尹達賣官鬻爵早有跡象,隻是礙於種種才被掩蓋。如今激起民怨實難再掩!臣知道皇上的為難,可臣深知皇上英明決斷,絕不會斷送我大宋的江山!”尹達深躬在地不敢抬頭,雖然他說得是理直氣壯,可在聖怒麵前也不免額頭冒出了虛汗!
沉靜,西殿中是死一般的沉靜,放佛皇上和逍遙王的呼吸都成了莫大的噪音。皇上雖然發怒,可那悲憤的眼神一直在望著窗外,那裏有他的錦繡河山,有他的萬千子民,有他的宏圖偉業。可此刻,這篇美如畫卷的江山已經摻雜了汙點,彌漫的已經愈發的明顯。
皇上輕步走到了逍遙王的近前,他雙手再次攙起了這個挽狂瀾於既倒的老臣,五味陳雜道,“起來吧,朕知道你是為江山社稷,怎會怪罪於你?”
逍遙王顫抖地起身,那有些渾濁的雙眼中有晶瑩的光亮閃現,隻是那麼一刹那,皇上的心就已經回到了從前。“你所說的朕豈有不明白的道理?隻是現在朕才明白……尹達的根基已今非昔比,連朕都不敢輕舉妄動!皇兄,朝局的動蕩我們都已經親身經曆過一次,我不想再在我的兒孫身上重演!尹達雖然可惡,可他畢竟也隻是為了斂財,說他傷國之根本未免危言聳聽?”
“收斂錢財也要取之有道取之有度,向國丈這樣都已經引起了民怨還望皇上慎重考慮!前些日子,臣無意當中救下了一個賣官鬻爵不成之人,沒想到,國丈竟因此大開殺戒,要不是臣早有防備,恐怕已經釀成了血災!”
“哦?有此事?”皇上龍眉緊縮,顯然這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也是一般人不敢說的!
“千真萬確,這是臣親身經曆的事情!隻可惜,那些刺客話還沒有說完救都氣絕身亡,否則,臣也不敢對皇上隱瞞至今!”逍遙王稍作了一番更改,皇上立馬就相信了九成,他原本就帶著怨氣的臉上更加現出了怒色,一聲大吼道,“好你個尹達!枉費朕對你的一片苦心!”
“臣深知皇上的為難,可恕臣直言,尹達之所以敢為非作歹無非就是仗著宮中有人撐腰,雖然徹底查辦尹達會引起波動,可敲山震虎還是有必要的……就是臣擔心皇上……”
“有話就直說,什麼時候吞吞吐吐的了?”
“臣死罪!鬥膽進言!查辦尹達動蕩太大!可尹達之所以這麼明目張膽無非仗著皇貴妃撐腰,如果皇上把尹達這個背後的靠山撤掉,那他這個紙老虎應該就會消停許多!再加上他做賊心虛,或許不用皇上親自動手,他自己就可以關掉英博坊,從此夾起尾巴做人!”
“你是叫朕……”皇上沉思了起來。
“臣不敢叫皇上做什麼,臣隻是想建議皇上以大局為重!”逍遙王躬身道。
皇上開懷大笑了起來,“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了,皇兄還是如此的狡猾!”
“臣不敢!”
“好了,朕知道了,本來朕的心的確還是在窩火,你這麼一說,朕的心的確是敞亮了許多!來人……”
“皇上,用不著這麼急吧?”逍遙王道。
“怎麼不急?說了這半晌的話你的口不幹朕的口都要幹死了!”這個時候,胡公公聞聲跑了進來,他微微一笑道,“皇上,何事?”
“這是逍遙王給朕送的菊花茶,據說去火特別有效,趕快去給朕泡來,朕要同逍遙王痛飲一番!”
“是!”胡公公立馬領旨躬身退下,西殿中就隻剩下皇上和逍遙王的談笑風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