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謀殺(1 / 2)

紛紛揚揚的大雪下了兩天一夜,將原本紛繁豔麗的京城籠罩在一片白色的霧靄當中。天地間放佛一下子失去了顏色卻增添了純潔的空靈。所有的一切都被淨化,隻有那厚厚的積雪講映白了整個世界!

雪過天晴,空氣格外的清新,漫天的繁星驟現,和皎潔的明月遙相呼應。天氣是寒冷的,冷的那風都猶如刀子一般的刮臉,可人們的心卻不得不安靜了下來。

雪阻擋了人們奔波的腳步,也將京城的繁華阻斷。大多數的人們都選擇了早早的安歇,隆慶堂也在無人看病的情況下提早關閉了門戶。

下人們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抑或圍著堂屋的火爐取暖,暢談著一年當中最大的一場大雪,品味著生活中不經意迸發的歡愉。

夜深了,卻並不黑暗,疲倦的人們陸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關好房門準備了休息,叫原本還算熱鬧的隆慶堂安靜了下來。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隆慶堂的最後一絲燭火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熄滅了,下人的吵雜聲沒有了,夥計的算賬聲熄了,就連八叔的叮囑聲都消失了很久。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錢滿意,這個如坐針氈的人終於也在一天一夜的掙紮後疲憊的睜不開了眼,盡管他被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可周圍的氣氛還是叫他有著極度的緊張。他不敢脫衣,盡管屋中的炭火燒的很旺,他裹挾著棉衫有些微熱,可他仍舊死死地將衣衫裹緊。眼皮在不住地打架,這或許是他出生以來時間最長久的一次不眠,可此刻他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漸漸的,眼前的視線模糊了,黑暗了,他歪靠在床頭也發出了低沉的鼾聲。他太困了,以至於一閉上眼,連夢境都沒有就陷入了死一般的黑暗.

錢滿意真的太累了,也太乏了。來京城這幾日可以說是他人生波濤洶湧的幾日,他從未想過,自己的美夢在現實麵前竟是如此的夢魘!他的嘴角兒在睡夢中仍有抽動,他的雙拳仍緊握在胸前,可他的眼皮不時地跳動幾下,或許沉重的睡眠也無法叫他徹底的心安。

午夜的風更大了,刮得院子中的枯枝敗葉嘩嘩作響,被風刮起的雪沫子旋轉著打著旋兒在空中亂舞,撞在了窗欞上發出鬼魅般的低沉聲響,這曾是錢滿意最害怕的聲響,可此時他已顧不得了。

夜,是躁動的,人卻是無聲的,月朗星繁顯然不是殺人越貨的最好時機,可在隆慶堂的屋頂卻有著四五個違背常理行進的人,他們黑衣罩身黑紗遮麵,各個手中執著短刀,這打扮,這行跡任誰都能猜出幾分。

皚皚的白雪留下了一連串雜亂無章的腳印,卻也阻擋不了任何一個黑衣人前進的步伐。小小的隆慶堂後院成了他們的主要目標,那每一間關著的房門就成了他們全部的希望。或許有的時候,找一個武功高強又頭腦精明的人很是困難,可要找一群為了銀子可以送死的人就相對容易很多。這群人,就是這樣的死士。

黑衣人輕功了得,他們就像蜻蜓點水般從二人多高的房頂飛身落到了院中,沒有任何的聲響。

幾人像是對隆慶堂極其熟悉,毫無遲疑就閃進了一間屋子,那個房間曾經是錢滿意落腳的地方,這樣看來他們顯然是有所準備的。

或許黑衣人也有些膽戰心驚,以致於他們如此輕鬆地就進到了一個房間這麼詭異的事情都沒有察覺。房間裏並不漆黑,隱約可以看見床鋪的位置有個人形在睡覺的模樣,幾個人不由分說地舉起了手中的短刀,隻是那刀是紮下去了,可每個人的感覺卻是分外的驚悚。那不是刺在人身上的感覺,那放佛是紮在了棉絮之上,沒有任何的質感!

誠然,他們的感覺是正確的,那的確就是一個棉被包裹著的另外一個棉被,隻不過,被做成了人形!刹那間的僵持,幾個人飛速地向門口撲去,可明明就是很容易進出的門關閉了起來!

可以說幾個人的動作並沒有什麼拖泥帶水,他們進屋刺殺逃跑一氣嗬成,如果沒有事先的埋伏,就憑幾個人的幹脆動作,想要抓住他們都很難!隻可惜,他們這群人遇到了對手,比他們武功更高準備更為精細的對手!

恍惚的房間突然飛來數道寒光,那冰冷地顏色叫人看了為之膽寒,黑衣人身手敏捷矯健躲閃,寒光發出地嗖嗖地聲音在身旁穿梭,隨之又鏗鏘有力的錠入了身後的桌椅床頭。屋子中頓時出現了騷亂,黑衣人背靠著背圍城了一個圓,沒有人敢懈怠,也沒有人敢貿然上前。

猛然間房間的窗門齊開,緊接著席卷而來的是漫天的飛雪,那冰涼的雪星子帶著雜陳迷住了每一個人的雙眼,三個人影兒瞬間也到了眼前,沒來得及躲閃那雪沫子的黑衣人立刻覺得胸前一陣發麻,本來身輕如燕的幾人一下子成了木偶呆立原地!

刹時間,原本安靜的隆慶堂四周點起了火把,無數個手持火把的人又都衝進了房間,他們像訓練有素的武士,分立在黑衣人的兩旁。這時,眼睛可以睜開了,眼前的人也能看得清楚了。

為首的是一個體型瘦小卻精神矍鑠的瘦老頭兒,麵對幾個不速之客,老頭兒倒是滿臉堆笑,不過任誰都知道,越是這樣的人越是難惹,所以,盡管他在笑,可黑衣人卻各個感覺到了膽寒。在老頭兒的後麵是一位身材挺拔氣宇不凡的中年人,雖然是站在老頭兒的身後,可氣勢和派頭卻明顯不小。後麵跟著的是兩個女人,一個年紀在十七八歲,花容月貌,另外一個則是婦人的模樣,雖然五官很是清秀,可那雪白的裙襖襯托的是一張冰冷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