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府一如往日沒有任何的波瀾,書雯書雅兩位夫人的梨羹依舊每天都往明羽軒送著,代王妃也總是笑意盈盈地謝過兩位夫人的美意,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當麵喝上一點。
沈霽月除了每日給王妃調理身子外還多了一項任務,那就是負責出府買藥,這是代王妃提議的,代王也應允了。這對霽月來說不僅是一項任務更是一項恩典,因為在隆慶堂,她時常能看到沈淩風。
入冬時節正是風寒流感的高發季節,隆慶堂的生意也就格外的繁忙,霽月到的時候鋪子裏已經擠滿了來看病抓藥的人。
八叔依舊氣定神閑地站在櫃台後麵,他既不負責抓藥也不負責診脈,就像定海神針,隻要在那裏就足夠了。霽月上前和八叔打了個招呼,詢問的目光過後八叔搖了搖頭,看來沈淩風今日還沒有來,霽月略表失望的咧了咧嘴兒隨後把藥方遞到了八叔的手中。
堂中的人實在太多,霽月站在櫃台前有些礙事兒,所以,她提裙來到了櫃台斜後方的一個角落,在一把椅子上坐了下來,,傲雪則一個閃身進了後院,霽月知道她是想看黎陸是不是在後堂。
霽月無奈地笑了笑,這鋪子裏的生意都這麼好了,連八叔都出來站櫃了,他黎陸要是在怎可能躲在後麵不出來?
霽月坐下的視線正好對著藥鋪的大門,來來往往的人群總是逃不過霽月的雙眼。
“掌櫃的,抓藥!”一個粗狂的極不協調的聲音穿透一片嗡聲刺進霽月的耳朵,她抬眼看了看櫃台的方向,一個滿臉怪戾尖嘴猴腮的人出現在了霽月的視線,一身打扮顯出了爆發的富貴,滿臉的驕氣透著幾分無禮的粗俗,張嘴就是不屑更看出了幾分生性的低劣,隻是揚手間手上那金黃的奢華之物分外的顯眼。
“呦嗬,是李爺,快有請,有情。”夥計阿三熱情的招呼著,看來這個被叫做李爺的應該是常客,雖然在這裏謀麵可霽月總覺得似曾相識。
“別請了,麻溜兒的抓藥,爺還有正事兒要忙!”這個被叫做李爺的根本不理會夥計的熱情,不耐煩地甩出十兩銀子往櫃台上一放,捂著嘴斜看著周遭咳嗽聲此起彼伏的病人,一顆在大拇指和食指指尖的黑痣就這樣落進了霽月的視線,霽月一下子想起,這個就是她第一次來建康時入住的祥福雲客棧的夥計李六兒!
隻不過當時李六兒還是一個跑堂兒的夥計,神態衣著和現在也大不相同,要不然霽月也不會在發現了那顆痣以後才確定下來。隻是這才幾個月的光景,一個客棧的夥計怎就如此的闊綽了得?盤算間,李六兒已經拿好了自己的藥包,落下句“剩下的留作下次的藥錢”後揚長而去。
霽月朝阿三擺了擺手兒,阿三碎步走到霽月的麵前低手俯畔,“小姐有何吩咐?”“剛跟你說話的那個人是誰?”霽月低聲問道。
“小姐說地可是李六兒?”霽月點了點頭,阿三略表鄙夷道,“那是咱們鋪子的財神爺!”
“知道他是做什麼的嗎?”霽月又問。
“誰知道?以前買個藥斤斤計較討價還價的,幾個月沒見忽地成了大財主了。”阿三臉上始終掛著鄙視的顏色,看來他也並不知道這個李六的底細。
八叔將藥包好遞給了霽月,看著她一臉憂心的樣子還以為是沒有看到穀主的緣故,笑著安慰了幾句也就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傲雪噘著嘴巴從後堂走了出來,顯然那裏肯定沒有黎陸。看來這次出來注定要一無所獲了,霽月也就帶著傲雪離開了隆慶堂。
街麵上人來人往甚是熱鬧,傲雪在一處賣胭脂水粉的攤子麵前駐足觀看了半天,現在的她已經對這些東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倒是霽月,每天幾乎不施粉黛,要不是有傲雪照應著,想必她連穿衣打扮都省下了。正當傲雪對著一盒脂粉著迷霽月欲慷慨相送之時,霽月霍地發現一直放在袖間的錢袋子已經不翼而飛了!
在這皇城腳下,居然敢有人能這麼明目張膽地偷走沈霽月的錢袋子!這還真是稀奇事兒一樁。倒不是因為這皇城腳下沒有小偷兒,隻是就憑霽月那三腳貓的功夫,一般的小偷兒要想的手還著實費了點兒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