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月三人被安排住在了流景堂,可能是代王妃早有吩咐,流景堂已經做了收拾,鋪設全新,堂內也是一塵不染,隻是和代王妃的明羽軒不同,這裏的陳設要稍顯繁富一些。桌子上已經準備了午飯,每個碟碗上都扣上了器皿,可見主人的用心。下人在準備好了一切之後都悄然退下,屋子裏隻剩下霽月三人。
“都一個上午了,小姐吃飯吧。”沒想到第一個開口的卻是淩霜,霽月和傲雪半晌都沒敢喘一口大氣此刻更是驚詫地要把眼珠子瞪了出來,那裏麵不全是驚詫更有擔心。
“代王妃一片盛情我們自不能辜負,再說了,還要在這裏住些時日,總不吃飯豈不是還沒做什麼就要被餓死?”淩霜將扣在碗碟中上的器皿依次打開,豐盛的菜肴躍然桌上。霽月和傲雪乖巧地坐在桌旁,看著淩霜若無其事地用餐也都默默地端起了自己的碗。
一頓飯吃得是毫無聲響,流景堂也在這壓抑的氛圍中靜悄悄地度過了一個晌午。
按照黎陸的交代,代王妃是長期氣結癰堵血脈不暢,這種病除了內服煎藥最好還要搭配外部的按摩,如果要是能配上愉悅的心情,那病症更是好的奇快。可惜,大好心情對代王妃來說好像是一件奢侈品,縱觀黎陸這幾次看病來說,不知道何等原因,溫柔善良的代王妃總是多愁善感,就算臉上總是笑意盈盈,可那眼神中帶著不可訴說的憂傷。就算黎陸是太醫院太醫,望聞問切是其本分,可總也不能問人家王妃為什麼每日都鬱鬱寡歡吧?所以,霽月是代替黎陸的最好選擇,更何況這個師妹的經絡按摩手法也是了得。
代王妃午間休息結束後,霽月就主動來到了明羽軒,不管自己的目的是如何,既然是來給代王妃診病的,霽月還是要先盡自己的本分也好。
此時的代王妃已經換上了一襲桃粉色的裙衫,貴體襲病代王妃有些怕寒,所以在裙衫的外麵又罩了一層和這個時節有些不相搭的夾襖,見到霽月略微幹裂慘白的嘴唇還是笑了笑道,“你剛入府,本應該多歇息才是,我這身子已病了這多歲月,再多這幾時也無妨。”
“王妃太過謙了,霽月來府上本就是為王妃調理身子的,還是給王妃調理身子要緊。”初見代王妃就覺得她有著難能可貴的平易近人,沒想到再次相見這種感覺更加的強烈。一番見禮免禮後,霽月的手搭上了王妃的脈。
早在霽月第一眼看上代王妃的時候就知道她的身子骨底子不是很好,可沒想到搭上脈的時候還是叫她吃了一驚,代王妃看出了她的難色依舊麵中帶笑問道,“我的身子可是好不了了?”聽到代王妃這話,還沒等霽月想著如何回答,王妃身邊的丫鬟撲通跪了下去,眼中含淚口中不住地叨咕,“主子莫要說這話,黎提點都說王妃的身子可以痊愈了,現在又有了沈小姐隨時照看著,主子一定會沒事兒的。”
“你這丫頭?我說了什麼了你就這般?嚇著了沈小姐又失了體統不知道嗎?你先起來吧,要有下次一定不饒你。”代王妃一句責怪可看向那個跪在地上的丫鬟的眼神卻滿是憐惜,丫鬟拭淚起身,頻頻向代王妃還有霽月致歉。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緊張,既然黎提點都說王妃的身子無大礙那就一定是無大礙的,我在王妃的身邊也一定盡心盡力,想必王妃的身子很快就會大有好轉。”不知道怎得,看著那丫頭霽月竟也說出這種安慰人的違心話。
這樣一番後,大家的心思也都凝重了起來,誰也不說話了。霽月在淩霜和傲雪的幫助下專注地為王妃進行經絡的按摩,一盞茶的功夫,代王妃瘦弱的身體就已經冒出了一層細微的汗珠。霽月停下了手法,王妃的身體太過虛弱,這樣的疏導也隻能進行到這兒了。
“芝蘭。”代王妃一聲呼喚,方才那個哭啼下跪的丫鬟立馬明白其意,轉身離開旋即歸來,手中托著一個碧玉鑲金步搖,“這是我家王妃的一點心意,還請霽月小姐收下。”原來是打賞,霽月有些不能受用。
“給王妃看病是草民的福氣,怎敢還收受王妃的賞賜?”
“也不是什麼賞賜不賞賜的,隻是覺得你我有緣,一份小小的禮物,還請沈小姐不要推辭。”代王妃虛弱的臉上有隱隱的粉色,霽月知道現在的代王妃不能過多的說話,她隻好雙手接過,同時也知道了代王妃的這個丫鬟叫芝蘭。
第一次看病已經結束,霽月三人正欲離開,下人就趕緊來報,說是代王已經回府正向明羽軒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