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已是午夜,三更燈火也過了,在白沙鎮上的望月樓,某間客房裏此刻卻依舊燈火通明,歡聲笑語不絕於耳,走夜路的人凡此經過,無不心裏暗罵,屋子裏歡笑的不是別人,正是這白沙鎮上赫赫有名的幾大家族的公子哥們。
“其實我是十分反對這門親事的,洞房花燭夜那晚,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啊,甚至我連她的紅蓋頭都沒掀起來。”
“那你倆就這樣麵對麵幹坐了一夜?我怎麼這麼不信呢。”一個穿著青色長袍的瘦弱男子雙臂交叉環抱,一臉質疑地問道。
“一夜?怎麼可能,她就在那坐著啊,我也想要去掀開他的蓋頭的,可誰曾想,哎,我出來,估計你們又要取笑我了。”
“哈哈,你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啊。放心,沒事,我們會收斂一點的。”一個看起來有些胖胖的家夥接著道。
“總之,這事,現在想想也是挺蹊蹺的。”
“哎呀,你倒是快啊,兄弟們都等不及了。”在座的眾人齊聲喊道,“磨磨唧唧,吊我們胃口,快快,罰酒,罰酒~”
“好,好,好。該罰,該罰。”男子罷,端起桌子上的玉盅一飲而盡。
“酒也喝了,那我就接著了啊。總之,正當我要去掀她的蓋頭紅布,誰曾想,她一把掐在我的脖子上。當時,就把我嚇了一跳,我心想,難不成這新媳婦打算在洞房花燭夜謀殺親夫?這我哪能讓她得逞啊,我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後給她這麼往後一別,嘿嘿。”男子臉色微醺,迷離的雙眼一臉色相,陰險的笑著。
“咋了?你剛剛不是還你什麼都沒做嗎?怎麼聽你剛的這個意思,你是把她給製服了啊。”青衣男子突然又來了興致。
“哎,胡什麼啊,青陽。嗝~”白衣男子酒勁越發明顯,腦袋都不由自主的晃了起來,“這才是蹊蹺的地方啊。我是真沒想到啊,這姑娘竟然手腕力氣比我還大,借力一個順勢,緊握住我的手腕一使勁,反製了我,嗯,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反製了我。”
“啊?哈哈~”眾人大笑道。
“哎呦,沒想到,我們堂堂白家大少爺,竟被一個姑娘給製服了,哈哈~”
“還是在洞房~花燭~夜~”
“哎,真是給我們白沙四少丟人啊,這酒該不該罰?該不該罰?”名叫青陽的青衣男子接著起哄道。
“好好好,罰,我罰,哎,真是的,我就~知道啊,你們……你們幾個沒安好心。”白衣男子此時此刻已經喝得暈頭轉向,語無倫次了。
“哎,我可聽了啊,你這媳婦,可是名門望族出身啊,在京為官。”有些胖胖的男子道。
“嘿,這我也聽了,我還聽啊,這官職還不來。不過你們,這女人當官,能當啥官啊?難不成?洗衣,做飯,盯著別人織布?啊?”身穿紫色綢服的男子接道。
“啊??哈哈哈~”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雲羅啊雲羅,你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還享受?”青陽起盅倒酒,又敬了白衣男子一杯。
“我……我有什麼辦法啊?你……你們,我還能拗得過我爹?我爹啥人,你……你們不知道啊?”
“倒也是,白老爺子這脾氣性格,在這白沙鎮還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你這負隅頑抗,還真就是以卵擊石了,不過,這媳婦一進門,你這“望月聚”以後可就難咯。”青陽一邊著一邊搖頭歎息。
“我呸!啥……媳婦……不媳婦的,管我?嗯?想管我?你……你們,我白雲羅,除了我爹,我娘,我還怕過誰?可笑,還管我?”
原來白衣男子的名字叫白雲羅,他上下左右晃動著自己的腦袋,嘴裏叫囂著,時而大聲高喊時而聲嘀咕,盡顯醉態。
“哎,不過話回來了,你這大喜之日都過去這麼多了,新媳婦到底長啥樣啊,你總要給我們講講吧?”青陽接著問道。
“額嗯……這……”白雲羅的腦海裏飛速旋轉著,他此時此刻努力回想著他媳婦的模樣,怎料盡是些望月樓中女子的樣貌。
“哎,我,咋……咋回事啊?我怎麼……”白雲羅此刻腦子裏如同一鍋漿糊一般,他越是極力的去回想他媳婦的樣貌,腦海裏就越構不成畫麵。
“這……這是怎麼回事?”白雲羅越想越奇怪,也越想越累。
“咋了啊,羅少爺,你這媳婦,你自己還不會形容了啊?啊?哈哈~”眾人又是一陣譏笑。
“嗯?!!不對啊,不對啊!”白雲羅此刻感覺自己仿佛在空飄了很久很久,終於抓住了一根不知從何處伸過來的繩子一般,終於回想起了點什麼。
“繩子……繩子……繩子?繩子!啊呀!!”早已暈頭轉向的白雲羅突然冷不丁幾聲驚歎,倒是把其他幾個人嚇了一跳。
“什麼繩子不繩子的,看你醉的,行了行了,那今就不了,咱們就改日再聊,哈哈,好酒不怕歲月催,那好的故事我們也不急這一會兒,大家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