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圍觀的人群散去後,蓋作平和蓋大龍扶著蓋法侯走到蓋家祠堂門口。蓋法侯用拐杖指著祠堂門口的紅叉和牆上的“拆”字對蓋作平說叫他明天來處理掉,這些東西寫在祠堂周圍不合適。
“信侯爺,這可是政府工作人員寫的字,不能塗掉,再說剛才村支書陳至生說了村上會來處理的”蓋作平說道。
蓋法侯年事雖高,但身體硬朗,走路柱著拐杖不用人扶也能走,他把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跟一旁的蓋大龍。
“你看這就是你蓋作平老輩子,當過大隊書記的,我說蓋作平你十幾年沒當大隊書記了,麼必膽子就這麼小?咱們家族的事情就不要去麻煩村上,自己塗掉好了。你沒聽剛才那個王主任說是在測繪嘛?即便是要是拆遷了,也得先安置,塗掉吧,畫著不好看”說完柱著拐杖就往回走。
老院子中間有棵桂花樹,樹下有一棟三間兩層的老式土胚房,地基以上半米多高都是用水泥抹平加固防水的,水泥層以上全是用白灰塘平,遠遠看去就是一棟小白樓。
小白樓門口有一條水渠,水渠上用兩條半截的水泥預製板當小橋,兩邊還用鋼管焊成護欄扶手,還刷上白漆。門前種了一排花花草草,時值臘月,門前的臘梅開的正豔。
房簷下坐了一位老年婦女,看蓋法侯三人往小白樓方向走去,趕緊放下手裏的東西上前摻扶蓋法侯。
蓋法侯用拐杖輕輕擋了一下,說“不用扶”叫來人回屋去給人倒茶。老年婦女還是摻扶著他過了小橋,進了門坐在堂屋的藤條椅上。
蓋作平和蓋大龍也前後腳的跟著進了屋。蓋大龍看了門口有兩個石墩,房簷下的木雕,進屋後才發現地麵是泥巴地麵,隻不過被石碾子壓的很平很實。屋內抬頭看不到瓦,在靠近堂屋最左邊有條木梯直通屋頂二樓,屋頂是一層用泥巴和細木棍細竹條做成的樓板。樓板向地麵這麵是用泥巴抹平後上麵貼了報紙,牆壁是用白灰塘平抹白的。
堂屋中間貼了了偉人像,四周擺放了些家具,看上去古樸和有年代感。一進這個屋子仿佛置身於上個世紀,像這樣結構的土胚房,蓋大龍小時候還經常進出玩耍,這些年也很少到老院子來,這種環境隻存在他塵封的記憶中。
老年婦女給他們三人一人端杯綠茶上來後,又到後麵去收拾,蓋作平起身對老年婦女說“二嫂子,不要麻煩了,我倆坐些時候就走了,不要給我倆做飯”
蓋法侯咳了兩聲對二嫂子說“你去把灶台上的米湯給他倆一人舀一碗來”
二嫂子意會蓋法侯是開玩笑,就說蓋作平來都來了又是吃飯的時候,來和老爺子一起吃頓飯,看看夥食怎麼樣。
蓋大龍正集中注意力看屋裏的陳設,蓋法候用低沉的嗓子叫他先坐下來喝杯茶,然後又對蓋作平說“你一天沒事就來我這串門子,大龍一年回來一次也難得在我這裏來一次,今天碰上了就在我這裏吃頓飯,素茶淡飯也沒什麼好吃的,就當陪我老漢了。”說完叫二嫂子去後麵菜地收拾點新鮮青菜招待客人。
二嫂子剛準備轉身去灶房做飯,門口有位老年人背著鋤頭,挎著籮筐進門了。
“老二回來了!”蓋作平主動招呼來人。
“平娃老輩子來了,大龍也來了。”來人禮節性回複到。
來人大約五十來歲,進屋放下鋤頭和籮筐。籮筐裏裝了半籮筐白蘿卜和大白菜。
蓋作平一聽來人當著小輩蓋大龍的麵叫他小名,顯得有點不高興,故作玩笑的說“叫老輩子都叫老輩子,開前麵帶個娃是啥意思?”
來人不緊不慢的收拾了鋤頭,提起籮筐就往灶房走,二嫂子趕緊接過手中的籮筐,故意用籮筐碰了一下蓋作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