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鳳叫店裏的工人把菜分成四份,給老二,老三家一家一份,自己家留一份,店裏的工人分一份。店員幾人平分了那一份菜,各人都很高興,個個感謝老板娘。
鄭則平家的上梁酒席還在繼續,今天總共開席45桌,分三輪開,一輪15桌,到下午這個時候正開第三輪。
前麵兩輪招呼的都是領導、單位上的,遠來的客人,最後一輪基本都是本村的村民。為了感謝大家來捧場,鄭則平兩夫妻給每桌客人倒酒。
蓋大龍和郭少維兩人和本村一些上了年齡的人坐在一桌,隔壁一座是喝酒的,非拉著他兩去喝酒,說年輕人和老漢家坐在一起有啥意思。可他兩人喝酒確實不行,在加上蓋大龍記起母親提醒自己不要在酒席上喝酒,就拒絕了對方的請求,對麵桌的人看用盡手段也叫不來他兩也就放棄了。
鄭則平兩夫妻倒酒輪到蓋大龍座位上,蓋大龍一看都是長輩,就要站起來招呼,鄭則平拍著蓋大龍的肩膀暗示他坐下來。
“今天你是當客的,坐到這裏。”鄭則平拍拍蓋大龍說。
“姑爺,姑婆,今天是你們上梁大吉的好日子,我媽在家裏帶娃,剛好我在家,就叫我來送禮。”
“好!小夥在長大了,有出息,要把你們屋裏這個家門立起來”
鄭則平說這就要倒酒。
蓋大龍再三表示自己不喝酒,鄭則平非要倒酒給蓋大龍,爺孫倆就在這裏扯酒經。
“鬼子老起的,姑爺給你倒酒哩,你不喝,你不怕把姑爺的手閃了,你爺跟你爸爸活到時候我們經常到一搭裏喝酒,你們屋裏人喝酒都得行,咋到你這就不喝酒了?”鄭則平一邊說一邊就倒了一杯酒在杯子裏。
蓋大龍眼見推不下去,就叫姑婆來給解圍。
鄭則平媳婦聽見叫聲就從隔壁桌過來,一看是蓋大龍就高興的說“大龍都長這麼大了,跟你爸爸一般般高了,你常年百日在外頭打工,過年回來也就幾天,今年剛趕上姑婆屋裏上梁,你姑爺給你倒酒你就喝嘛”
蓋大龍一再解釋自己是真的不能喝酒,正在這時旁邊的郭少維把酒杯端起來對鄭則平夫婦說:“按輩分把你們叫爺和婆呢,大龍不能喝酒,我幫他喝,不喝呢,顯得沒氣氛,喝呢,他確實喝酒不行。還是我代他喝吧,他三杯,我三杯,一共六杯。”
鄭則平夫婦看有郭少維代酒,也樂得高興,六杯酒過後,勸他們多吃菜,就走開了。
隔壁的那桌顯然喝酒喝的還不過癮,一個個高聲劃拳,有玩老虎杠子雞的,有玩哥兩好的行酒令的。其中一個已經喝的吐了一地,惡心的味道撲鼻而來,吐完以後那人又繼續端起酒杯喝,旁邊的人都起哄加油,因為是家裏辦喜事,主人家也不好出麵阻擋,就任由他們在哪裏喝酒。
蓋大龍和郭少維被旁邊的那桌人搞得沒食欲吃飯,沒等菜上齊兩人就走了。出了鄭則平家,拐了兩個路口就走到河壩那片油菜地了。
此時正值臘月,地裏栽的油菜還很矮,大概有30公分高,看去像一株株花菜。蓋大龍指著這一片油菜地對郭少維說。
“少維,還記得這片油菜地嗎?”
“怎麼不記得呀,咱們小時候在這裏藏貓貓、割豬草、挖野菜、煮鍋鍋。油菜花開時,往油菜花地裏一鑽就是一天,在裏麵睡覺,炸金花。菜籽熟了就來割,割完曬幾天就來打,你還會用打菜籽的那個鏈架嗎?我那是不會用,還是你教我的。打完菜籽又要把油菜根,咱們兩家的油菜根都是咱兩承包的,把油菜根時有時一個坐蹲坐地上,屁股都摔成兩半了。”郭少維說。
蓋大龍看著眼前的油菜地,這和五月份他回來時的景色大不一樣,油菜花開時這裏一片金黃色,現在一片灰蒙蒙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那一片建築。
“是啊,那是我們的青春呀,那是種地全靠人力,哪有像今天這麼方便,全是機械化,不用割,也不用拔油菜根。我記得那個時候,拔菜根拔的手掌都出血,那時就在想,什麼時候能走出蓋士,離開南鄉,脫了這身農皮,這輩子再也不當農民。”
郭少維也感歎世事變遷,感慨的說:“當初上大學就是為了離開這裏,十幾年過去,越是走的遠,越是想回來,又時候做夢都夢見在這片土地上勞作。”
蓋大龍指著那片建築說:“你看,這麼好的土地被征用來做建築用地,也不知道這些建築是用來幹嘛的,不過看上去不像是廠房啊。”
蓋大龍和郭少維這兩個小夥伴就這樣一直聊到太陽下山才各自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