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薄簡安的話，我的第一反應是要佯裝矜持地否定一下。但就在否定的話即將要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我突然意識到——有佯裝矜持的必要嗎？
他又不知道我之前聽了牆角，他又不是不知道我跟莫燁川之間那些恩怨情仇。就算是不聽他跟歐陽昀念講的什麼，我僅以一個舊情人的立場，想要知道一些跟舊情人和現老板有關的事情，也不算過分吧？
於是，我在搖頭的當口，定定地衝他點了點頭：“沒錯，我就是這麼個含蓄內斂的人。”
“……”一句話堵得莫燁川啞口無言，片刻之後，他才緩過神來，皺眉道，“也不知道害臊。”
“害臊是什麼？”我挑眉問他，“害臊能當飯吃？能當衣服穿？還是害臊了就能得到不害臊得不到的東西？”
薄簡安抿了抿嘴。
我聳了聳肩，接著說道：“所以，害臊有什麼用？與其扭扭捏捏，那倒不如大大方方承認了，還落個坦蕩。沒錯，我就是想知道莫燁川現在怎麼樣。我來沄城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多少總得問一問吧？要不然顯得我多薄情？”
我都差點被我自己說服了，好像還挺有邏輯。
“行吧，沒想到你還挺能說。”薄簡安瞥了我一眼，“雖然我家裏沒產業，但多多少少也知道大公司年末的情況。通常來說，年末除了公司盤點之外，還要處理很多其他的零碎瑣事，比如年會尾牙、總結大會等等。而且，莫氏跟那麼多企業集團都有往來，再加上莫燁川的私交……年末正好是個聯絡感情的好時候，交際應酬躲也躲不掉。”
話說到這裏，薄簡安頓了頓：“說白了，這些瑣碎的人情交往是最耗費精力的。可沒辦法，他處在那個位置上，這就是他的責任。”
“……沒看出來你還挺理解他。”
薄簡安小小地翻了個白眼：“我這不是為他說話，這就是事實。你就算自己看新聞，看到的十有八九都是這樣的消息。怎麼樣？我的答案你還滿意嗎？”
“勉強……算是滿意吧。”
“你還挺難伺候。”薄簡安沒好氣地一邊說一邊往樓下走，“你現在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情，就再去重新做一次甜點。我花了那麼多時間教你，你不要讓我的精力變得沒有意義。”
“哦，好的。”我應了一聲，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剛剛薄簡安說的那些關於莫燁川的話，我都聽在了心裏。雖然不是從莫燁川那裏得到的第一手消息，但我覺得應該沒什麼問題。一來句句在理，二來他似乎也沒什麼立場對我說謊。
而且先前打電話的時候，薇薇安也跟我說了，等莫燁川忙完之後會讓他給我打一個電話。
但是這個讓我的心態從期待到忐忑再到失落的電話，一直到夜幕將至的時候也沒有出現。
不過，我的心情倒也沒有因為這件事徹底落到穀底——因為，另外出現了一件事吸引了我幾乎全部的注意力。
薄簡安回來的時候，帶了一位“新客人”。
“這……合適嗎？”我愣愣地看著珊瑚絨毯子裏包裹的那一小團粉，久久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