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方寸大亂,拔腳就往山下跑。
我很清楚,雖然我媽看上去要比小煜的情況好太多,但實際上相差無兩。但凡發作,那對她來說無疑就是一場災難!
而且,如果是尋常情況的話,小煜還是可以解決的。但現在,他給我打來了電話,語氣焦急又無措,那顯然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控製範圍。
但沒想到。
我剛跑出去兩步,就突然感覺腳下一空。還不等我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陣鑽心的劇痛猛烈襲來!
“啊!”
我忍不住呼痛,身體掌控不住平衡直接撲倒在地。
什麼叫禍不單行?
我呲牙咧嘴地檢查著自己擦破流血的手掌,不由得苦笑。不過在苦笑的同時,我心裏居然還冒出了那麼一絲慶幸——多虧了現在是冬天,身上穿的衣服厚重,要不然還不知道會被摔成什麼鬼樣子。
就在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大臂上突然搭上了一隻手。薄簡安的手掌寬而有力,恰到好處地給了我借力點,讓我不至於更狼狽。
“你怎麼回事?”薄簡安語氣不佳,明顯帶著一種埋怨和說教,但在下一刻,他的語氣就倏然有了些柔軟,“摔到哪裏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倒抽著冷氣,然後用受傷比較輕的那隻手指了指左腳:“沒踩穩,崴了腳脖子……”
毫不誇張地說,我甚至覺得自己的踝關節裂了或者斷了。因為實在是太疼了,而且這種疼大有一種一浪高過一浪的感覺。我的裏衣已經開始被冷汗浸濕,山風吹來,讓我忍不住瑟瑟發抖。
聽我這麼一說,薄簡安皺著眉頭蹲了下去,小聲嘟噥道:“看你這次摔得那麼狠,應該不是騙我……就說了人不能騙人,你剛才裝受傷裝的那麼帶勁,你看現在,遭報應了吧?”
我張了張嘴,本想回答他點什麼。卻在張開口的一瞬間,又感受到了一股跟剛才不相上下的疼痛。
“薄簡安,你他媽的伺機報複是嗎?!”就算我是個對疼痛耐受度比較高的人,但也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中氣還挺足……”薄簡安放下我的褲腳,施施然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幹不出伺機報複女人這種勾當。我剛剛檢查了一下,沒傷到骨頭,還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我現在給救援中心打個電話,等他們過來……”
“不行,我要下山。”我直接打斷了薄簡安的話,“我現在就要下山。”
薄簡安愣了愣,而後嗤笑道:“別開玩笑了,你這種鬼樣子怎麼下山?”
“就算是爬,我也得爬下去。”一邊說著,我一邊嚐試著往下麵挪動,可我受傷的左腳輕輕落地,鑽心的疼痛就接踵而來。
“你瘋了?”薄簡安一把撈住搖搖欲墜的我,一臉不可置信,“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三五分鍾你等不了?你的時間就這麼金貴?你給我老老實實地在這裏呆著,我現在就打電話給……”
“我是腦子有病!我就是連三五分鍾也等不了,哪怕半分鍾一秒鍾我也不能等!我的時間就是這麼金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