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站在江城療養院大門口的時候，整個人還是懵懵的。我沒想到莫燁川這麼當機立斷，直接就帶著我來到了這裏，完全是我始料未及的一件事。
他付好車費之後走到我身邊，開口對我說：“怎麼，看你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啊？”
對勁才怪吧，我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跟莫燁川在一起，有時候事態進展就如同坐上了火箭，前腳剛把事情攤開，後腳就大有一種要發展出一個結果的勢頭。
今天歐陽叢晉開車去送歐陽昀念上班，莫燁川自己的車子留在公司沒有開回來，所以我們兩個人直接打車過來。
我站在門口躊躇不前，莫燁川挑眉問我：“你在想什麼？”
“我……”我猶豫片刻，遲疑著對他說道，“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吧？”
“怎麼不好了？”他眯了眯眼睛，透露出一種開始醞釀的不悅。
我斟酌著自己的用詞，緩慢地開口回答他說：“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要不然我們過一段時間再來？我想先跟我媽還有小煜說一說，要不然這麼突然出現，我怕他們會……”
會怎麼樣呢？
我其實也沒想明白。
因為我們倆雖然來了，可莫燁川從頭到尾也沒跟我說清楚他到底要來幹什麼。我更沒辦法確定，他到底是以一個什麼樣的身份來這裏。我甚至更不知道，等見了我媽和小煜之後，應該怎麼把莫燁川介紹給他們。
我覺得自己的腦容量實在有限，短時間內沒辦法把所有的東西全都理順，不如再等等。
可顯然，莫大少爺不是個能等的性子。
他眯著眼睛盯著我看了半晌，然後開口對我說：“顧如沉，你該不會是覺得我會丟你的人吧？”
“哈？”我愣了愣。
他抬手在我腦門上彈了一下，接著說道：“都說醜媳婦也得見公婆……可我有這麼拿不出手嗎？看你的表情，就像有多為難一樣？你這麼對我，良心會不會疼？我自認應該不會被直接拿棍子趕出來，你難道就這麼沒信心？”
“……”我一陣無語，這家夥怎麼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連醜媳婦見公婆這種俗語也用上了。
可與此同時，我的臉頰卻不由得紅了紅——按照莫燁川的意思，這是要見家長嗎？
還真是……有些猶豫和期待的矛盾彼此夾雜。
我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稍作思忖然後對莫燁川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莫大少爺不依不饒。
“我就是覺得有點快，前腳剛說了這件事，後腳就……今天不是休息日，你要不先去上班？為了這點小事，耽誤你的工作那就不好了吧？”
“跟你有關的事，從來都不是小事。”莫燁川言辭堅定，“我既然決定來了，就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話說到這裏，莫燁川認認真真地看著我，接著說道：“阿顧，我們兩個這麼多年經曆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如今我終於開始覺得，這一切都開始朝著腳踏實地的方向發展了，難道你不想讓它們進一步安穩一些嗎？說實話，我從八年之前，就設想著有一天能像今天這樣。我想跟你分享的，是我們彼此之間所有的生活，並非隻是兩個人的單純個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