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式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射進薄薄的一束,隱約浮動著空氣裏肉眼幾乎不可辨的塵埃,暖意盎然。
我在柔軟厚重的被子裏磨蹭了幾下,身軀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都酸澀得厲害。想必我臉頰上緋紅的顏色從始至終都沒有消退過,著實因為那個毫無節製的男人如同打開了什麼不知名的開關,折騰起來沒個完。
甚至連上班臨走之前,還沒皮沒臉地溫存了一陣子。
什麼早飯烤燕麥……說好的不能拒絕的真愛,在莫燁川興致上來的時候,都得靠邊站。
隻是,我總覺得有點對不起莫曉辰和歐陽昀念,因為莫大少爺一個人的獨斷專行,就害得他們兩個一起餓肚子……我的錯,我的錯。
不過,我真的很久沒有這麼舒服又安心地睡到自然醒了。
雖然身體上體力透支,仍舊疲軟,但在精神狀態上,卻已經元氣滿滿,就像今天的天氣一樣。
……
我又賴了一會兒床,主要是回憶了一下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跟莫燁川之間發生的所有對話。
很奇怪,他所說的每一個字,說每一個字時候的每一種細微精妙的情緒和語氣,我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無論如何,這件事都會是我相當一段時間之內完全不會忘卻分毫的事情了。
它,很重要。
它重要到看起來幾乎可以決定我的將來,雖然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莫燁川口中為我描述的那個唾手可得的將來,於我而言到底能不能輕易走進。
可是我也知道,我是的的確確心動了的。
莫燁川是個很有說服力的說客,他總是能用最合適的辦法,把他想表達的東西根植在對方的腦海當中。
所以很早之前,我就曾經玩笑一般地說過,他天生就有做商人或者政客的天賦。
莫燁川說,我是他想要的唯一一個伴侶。
對此,我很感動,也很感激。
他何嚐不是我想要的,那唯一一個呢?
隻是我需要時間理一理思路,畢竟縱觀整個關係的發展脈絡,我們兩個死灰複燃的有點太快了。
我穿好衣服,洗漱出門。一邊下樓,一邊盤算著今天的工作日程。
將來的事情還需留給將來去說,我現在還是這個莫宅裏負責少爺小姐們日常起居的保姆。
其實,做私人管家或者說做保姆這件事,可半點不比其他任何工作輕鬆簡單。相反,它甚至要比大部分工作都要繁瑣複雜。
前陣子邱阿姨在,她承擔了這個偌大的房子裏的大部分家務。而我隻需要在她的分派之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足夠。
可如今邱阿姨還沒有回來,我生怕自己因為某些地方的疏忽,讓自己跟邱阿姨之間產生太大的落差。
哪怕莫燁川他們不會多說什麼,可我也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這一關。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這是中華民族傳承至今的優良品德,我得遵守。
可沒想到,我剛下到一樓,才一隻腳踏進餐廳,就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叫我:“顧如沉!”